曜日峦霁微微颔首,虽说从心里觉得这姑娘十分讨人喜欢,但是一想到她是孤鸿榭的女儿便觉得心里有块疙瘩,十分别扭。见孤鸿榭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愿,便走到他跟前低声道:“跟我回宫,我不会为难你的妻小。”
“我妻子已经过世了。”
“如此你一个男子带着一双儿女更加不便,与我回宫自会有人妥善照顾他们岂不是正好?”曜日峦霁虽然知道自己这样想十分可耻,但得知孤鸿榭的妻子已死他还是心中一阵窃喜。这样即使有了两个孩子,只要自己善待他们一样可以将孤鸿榭留在身边。
“孤鸿榭如今已不是世子侯爵后宫翘楚,自然不敢与皇上谈条件,只是有三个请求不得不说,还望圣上恩准。”语句虽然虔诚恳切,态度却丝毫不卑微,就如料定曜日峦霁会答应他一样。
“你且说来听听。”别说是三个,就是三百个三千个曜日峦霁也不会皱皱眉头,只是碍于面子这样的话他是断不会说出口的。
“第一,保证后宫的嫔妃不会伤害我的孩子。”
“这是自然。”曜日峦霁没有说,他一直守着当初的诺言,此生只要他一人,后宫为他空至今日。
“第二,我只是答应回宫,并不能任你为所欲为,我们不同房。”只能容纳他一个人的身子已经寂寞了五年,若说孤鸿榭不想念曜日峦霁那一定是假的,可是他不愿让曜日峦霁看见自己小腹上那条长长的伤疤,暂时不希望曜日峦霁知道两个孩子是他服下逆伦之后生下的。
“朕并不会对你怎样,但你必须住在朕的寝宫。”如不将他夜夜拥在怀里,只怕仍旧无法安睡。
孤鸿榭未置可否,算是默许,接下来又缓缓地道:“这第三条是与我儿子千里有关的,他天资不错,适合习武,只欠一位合适的师父。”
“这也容易,朕自会为他觅一位良师。”
“不,我希望皇上能亲自教他。”、
曜日峦霁也欣然应允了,以为孤鸿榭是想让别人都见到自己的儿子与皇上关系密切并以此保护其子不至受人欺凌,因道:“你若是愿意,我下旨封这两个孩子为皇义子和皇义女,尊皇子公主之位也是使得的。”
“使不得,唯有这一点万万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曜日峦霁不知哪里不妥。
“只怕孩子们的母亲知道了不会依我。”曜日峦霁若是知道这两个孩子是自己的亲骨r_ou_自己却认作了义子义女,自然是会恼火。
“你们感情倒牢固。”才离开了自己没多久就和女人有了孩子已足够让曜日峦霁难受,最可恼的是才认识了没多久的女人竟比他们的感情还要坚固了。
“我有多爱这两个孩子就有多爱他。”不然又怎么会为了他逆天逆伦。
“够了,这三个要求我都依你,你们现在就随我回宫。”曜日峦霁生怕迟了一刻孤鸿榭就会又变了主意。
是夜,孤鸿榭便依照约定睡在曜日峦霁帐中。曜日峦霁半夜醒来时却又不见孤鸿榭了,身旁的位置一片冰凉,竟已是走了多时。他立刻冲出帐外,值班的侍卫都规规矩矩地守着岗位,没有一个擅离职守,军中的火把也使得本该漆黑的夜里灯火通明,却单单不见那个人的身影。曜日峦霁牵过一匹马就朝着旷野奔去,一边策马扬鞭一边大声呼喊孤鸿榭的名字,可是一直到天蒙蒙亮时马儿把他从马背上摔下来都没有找到。他躺在地上,泪流不止,难道早上发生的一切都是梦,还是他又再次逃走了?自己已经少了那么多棱角,他还是这样抵触吗?
曜日峦霁心绪烦乱冷汗直流,忽而痴人一梦惊坐起,自己竟还在帐中,若不是身边均匀的呼吸声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他已经分不清白天的和方才梦到的到底哪个是梦了。
曜日峦霁擦擦冷汗和眼泪,侧身躺下痴痴地盯着孤鸿榭看,月光下那泪痣若隐若现竟叫他觉得总有万种风情,却与何人说。自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红照,犹恐相逢是梦中。明明是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平日里他醒着的时候却连这样痴痴看着他都不能够,曜日峦霁心中自是惆怅万千,口中亦是不觉长叹。许久才又平躺下来,阖上了眼睛。此时,一滴泪水从孤鸿榭的眼角流出,滑过那颗泪痣……
其实,曜日峦霁噩梦流泪时孤鸿榭就醒了,起初也不能确定是否梦见了与自己有关的事才这样伤心。知他夜里竟呆呆地注视了自己恁久才知道自己竟在他心中分量如斯。可这倒让他愈加难受了,自己这身子还能陪得了他几日呢?到时候自己不中用了,只怕还要再累他伤心难过一次,如此一想便觉得自己回到他身边是不应该了。
孤鸿榭夜里很晚才睡着,次日早晨便也醒得晚些。曜日峦霁早早便睡不着了,瞧见孤鸿榭还睡着他也不起来,只歪着身子将手臂垫在孤鸿榭脖颈下面给他压着。另一只闲着的手拨弄着他挡在眼前的发丝,让那张令人窒息的美丽脸孔全部展露在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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