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坤瑾应了一声,随即人如白鹤一般,一掠而起,盈盈落在了屋顶上,疾步而去。
舒坤瑾刚离开,慕容离方觉伤口处剧痛难止,浑身冷汗涔涔。此时车夫下了马车,微一躬身,慕容离略一颔首,便要上车,羽箭却从四面八方纷纷s,he来。
戴时飞伏在屋顶檐角,低声命令身边的侍卫放箭。前一队放过羽箭,立时伏低,取箭搭弓,让后一队上前。
方才在密道中,戴时飞无意之中听到不该听之事,地窖狭窄,今上又在燕帝手中,实是不好动手,犹豫不决之下,便盗了令牌从宫门出来,赶到宅邸外面埋伏。谁知还是来晚了一步,今上已伺机离开。戴时飞自知失职,此番想必要人头落地,若能擒住大燕之主,或可将功赎罪。
此时马车上的侍卫横剑来挡,燕帝虽是身负重伤,一舒臂已扣住身旁小厮的咽喉,用来挡箭,很快那小厮身上c-h-a了不少箭枝,立时毙命。
戴时飞大喝道:“诸位弟兄,不必再s,he箭,随我同去杀敌!”已从屋檐上掠下。
慕容离解开了马车的绳套,将手上小厮的尸体一把推开,一声长啸,人已跃上马背,不顾同行侍卫,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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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为寒在酒肆中送别了宫中南朝皇帝的近侍汤成墨公公后,又独酌了片刻,直到酒肆关门,这才醉醺醺地准备离去。虽然傅先生在旁劝他不可再饮,但他想到汤公公今日仍旧是只肯拿钱不肯办事,不仅又是忧心忡忡。云间国内忧外患,然而面见南朝皇帝,商议借兵平乱之事迟迟未曾定局,他不得不借酒浇愁。
他跌跌撞撞地走出酒肆门外,车夫已备好马车,傅先生正要扶他,却见他脚步一个踉跄,撞倒了身后行人。
沈为寒酒醒了一些,连声道歉,却见那人在这春寒料峭的晚上只穿了一件单衣,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却像是身受重伤,浑身无力,正用长剑支着身体勉强站起来,那傅先生只是摇头,示意沈为寒不可多管闲事,沈为寒却是装作没看到,看到此人器宇不凡,便道:“公子可是遇到追兵?”
萧钧天见此人阻住去路,十分不耐,正要将他推开,沈为寒已道:“公子似乎十分面善,不知在何处见过?”
萧钧天转过头,瞧见此人面目倒是颇为俊雅,他记心颇好,已然想起此人便是云间国的三皇子,前几日上朝时见过一面。想必自己此时十分落魄,沈为寒居然没想起来。他心念一动,说道:“原来是云间国的三皇子,失敬失敬。”
沈为寒迟疑说道:“不知阁下是……”
萧钧天打了个哈哈,说道:“我们在星峰水峡时曾见过一面,三皇子贵人多忘事,已然忘了。有贼人正在追杀我,三皇子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们上车再说如何?”
第155章 番外
沈为寒正想点头,傅先生连忙道:“三皇子,此事极为不妥……”
沈为寒轻声道:“不必担心。傅先生武功高强,我也练过武功,足能自保。难道我们还担心一个逃亡在外又身无武功之人?”
傅苍伯早知三皇子喜爱与人结交,又待人毫无戒心,才会被差来南朝做这件苦差,知道劝说无用,不由暗叹一声,不再多言。
沈为寒与萧钧天上了马车,熟练地从桌子下面摸出了酒和两只小酒杯,在杯中倒满,一边说道:“马车上无以待客,这酒乃是云间国所产的东阳酒,酒味略涩,还望兄台不必介意。对了,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萍水相逢,阁下又何必问姓名?”萧钧天大刺刺地坐下,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沈为寒此人十分厌恶权谋,自然不会在酒中下毒。
沈为寒从未见过这般将别人视为无物的人,吃了一惊,傅苍伯撇了撇嘴,却是垂眉低目,装作没看到。
马车上十分昏暗,只靠外面街道两旁的檐角点的油灯照明。光芒从马车纸糊的窗外依稀照进,车声辚辚向前驶着,光芒忽明忽暗,越发显得三个人的脸色y-in晴不定。
沈为寒大为尴尬,说道:“是在下唐突,兄台莫怪。傅先生不爱喝酒,到前面和周大哥坐,好么?我想和这位兄台多喝几杯。”
“遵命!”傅苍伯早已不愿留在车厢中,不顾马车正在行驶,推开马车车门便跳下车去。沈为寒苦笑一声道:“傅先生向来如此,还请兄台莫要见怪。”当下连连劝酒。
自从上了马车,此人就不知道歉了多少次。萧钧天略微有些不以为然。
方才虽然刺了慕容离一剑,那一剑创口极深,慕容离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但他仍然十分不快,便只皱着眉头不说话。
自多年前那小太监死后,他便想过,若是日后会遇到对他心怀爱恋之人,自当竭尽所能,对那人好些。但事到如今,对他恋慕不已的居然不少,他却没对多少人好过。凤笙对那假皇帝手下留情,其实并不知道那人是假冒的,算起来其实是对他留情,他却为了律例不得不将凤笙赐死。但慕容离此人,轻薄无聊,实是不值得可怜。
“春寒料峭,兄台可是觉得冷么?若是不嫌弃的话,我这里有几件外裳。”沈为寒看他打了个寒噤,好意说道。
“那就多谢了。”萧钧天看到车上果然有几件衣裳,显然这位三皇子常常乘车出去饮酒作乐,但那衣裳却还是干净的。此时身上衣裳的暗龙纹看不分明,但若是刻意去瞧,仍是依稀看得出,便老实不客气地将衣裳披在身上,胡乱系了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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