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小沫张了张嘴,手在被子里紧紧拽着被单,艰难开口:“对不起,我以为我们只是床友而已。”
“头抬起来,直接说。给我个痛快。”
“虽然我喜欢男人,但是我想要平淡的生活,我的理想是赚钱,找个女人结婚,过一辈子,就这样。”汤小沫鼓起勇气与他对视:“我不喜欢你,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周谨年哀哀看着他,那眼神让汤小沫的胸口抽痛的厉害。
最后周谨年站了起来,说:“那好吧。保重。”
第10章
春节一过,汤小沫就辞职走人了。不是他要走,而是周谨年的母亲找到他的单位了,爱子心切的周母好一阵威逼利诱,汤小沫才明白是什么意思,大抵是说,周谨年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人,只要他找得到,他一定会纠缠到底的,做母亲的最了解孩子。
汤小沫简单收拾了行李,把房子钥匙还给老太太,在月台当着她的面上了回家的火车。火车开了,周母突然拔腿追,汤小沫在车里见老太太这么热情,心里真觉得过意不去,便使劲摆手示意老太太别送了。
周母追的气喘连连,无奈火车远去,只能大骂:“兔崽子!你戒指还没还呢!”
汤小沫在第一站就下了车,然后买了回程的车票。他喜欢那座城市,而且,这样,周谨年找到他的可能x_i,ng更小。他其实觉得周母有些大惊小怪,周谨年那种眼睛长在额头上的人,又怎么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他又无家可归了。找了同宿舍的老同学,在人家那里借宿了几天,重新在人才市场找了份工作,在一家合资企业作文员,换了手机号码,自己又租了个小阁楼,重复着不久以前的生活。
春暖花开,三月的一天夜晚,他送资料到分公司,回来的路上经过他出车祸的那条大街,那家珠宝店仍然在,正要举步入内,却被街边一对吵架的小情侣吸引了注意力。女孩子像是决裂般转身就跑,男孩在后面流着泪喊:“离开我你会后悔的!”
汤小沫醍醐灌顶,突然觉得右边那根断掉的锁骨像针刺似的疼。
那晚母亲打电话来问他在哪里,汤小沫说怎么了,汤妈妈说,有个男的来家里找过你,你是不是在外面结了仇家啊?汤小沫说是啊,所以不能告诉你们我在哪里。
于是又换了号码,干脆谁也不联系。
新年的周谨年更上一层楼,坐到了总经理的位置。他现在很少回家,消遣应酬也多,狐朋狗友一堆,每天不是酒吧就是夜总汇,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奢靡。
他找不到汤小沫。起初那些日子,他找得头发都白了一堆,问他找到了要做什么,他不知道,反正他就是要看见,每天哪怕只是在暗处看上一眼,都足够。可他找不到。
周父心疼自己儿子,长时间的母子拉锯战使得老爷子夹在中间难做人,于是套了周母的话,偷偷告诉周谨年汤小沫回家了。周谨年拐了好多路子终于弄到汤小沫老家地址,但他根本没有回家。
他们之间彻底失去了消息。
汤小沫住的地方,是个专门出租给像他这样的小白领的单身公寓楼,隔壁几间宿舍也都是同一个公司的年轻同事,电脑在线游戏流行在这群年轻人中间,但是汤小沫不玩,他玩扫雷。他目前的最高纪录是90秒。
与他走得最近的是企划部的斯礼彬,他是本市人,单亲家庭,条件优渥,但是与父亲处得不好,搬出来单住。斯礼彬拿得是国外一所名校的学士学位,从外形穿着到思想观念都比较散漫自由,他和汤小沫之间的共同点就是,一样单纯,还有,一样的gay。
斯礼彬是资深股民,他喜欢做一些冒险的事情,起初汤小沫因为不想扫他兴,跟着一起玩小的,后来发现几乎都赚了,才开始学着研究。
斯礼彬说:“你看着吧,股市一定会火。”
汤小沫无所谓火不火,他是攒小财变大财的人,相比起来,他更关心他的扫雷速度。
斯礼彬说:“你怎么还玩这个?你都扫遍公司无敌手了。”
汤小沫说:“这算什么,我认得一个人,60秒以下随便扫扫。”
“吹吧。”斯礼彬满手发胶弄头发造型,不以为然,后来一想不对,问:“是你仇人吧?你是不是想练得一手绝技跟他一较高下?”
汤小沫关掉电脑伸懒腰,说:“你还去不去了?不去我睡觉了。”
斯礼彬说好了带汤小沫上酒吧玩,拜他做高官的父亲所赐,这个城市高级一点的声色场所他几乎都熟悉。两个人找了位置坐下来,点了酒,看着中间舞池里一群衣着暴露的女人跳钢管舞,汤小沫看得很认真,他对肢体的模仿能力很好,原来在学校的时候,有舞会他都会很出彩。一段表演结束,高分贝音乐声骤响,全场的人都开始舞动,斯礼彬交给汤小沫一袋药粉。
“什么?”汤小沫大声问,环境很吵。
斯礼彬神秘笑,把自己那份溶进酒里,一口闷。
汤小沫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胆子试。身边的男男女女都在音乐声中扭动身体,汤小沫的身体也不受控制的随着节奏摆动,但是眼睛没敢离开斯礼彬,那家伙正在疯狂摇头中。
周谨年跟几个商场上的朋友从二楼包厢里下来,准备转战他处,随意刮了一眼舞池,在忽明忽暗的人堆里看到一张熟脸,他猛得一下抓住栏杆,那是汤小沫不会错。
身边的朋友停下来,奇怪问他:“周总?”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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