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阿斯顿马丁停在一间门面不大的酒楼前,时间恰好七点半。
师烨裳推门下车,阳光还是和煦的,洒在她淡青色的唐装外套上,令她不由眯起眼,抬头深吸一口尚未变烫的空气。
“舒服吧?”汪顾锁好车,绕到师烨裳面前,替她解开前襟所有如意扣,“这样更舒服。”
师烨裳白天穿唐装时,无论天气多热,底里都搭着丝质衬衫,风纪、礼仪两颗纽扣解敞到锁骨以下,却不足以散热,因为她的外套还结着腹间两颗扣子。
这段时间以来,师烨裳似乎已经习惯了汪顾对她做出的种种越礼动作,汪顾要解她衣扣,她也不反对,甚至在汪顾替她解完扣子后她还捏着衣襟给自己扇了扇风,“确实这样比较舒服。”
观光电梯从一层直升顶楼露台,汪顾牵着师烨裳的手,对户外场的迎宾说:“预定,沿二,汪顾。”迎宾查了查预定单,很快将她们领到露台的围景栏杆边,拉展阳伞,问过两人要喝什么茶便撤走多余餐具。
露台上客人不多,在这样一个北方城市,会起个大清早跑来喝早茶的人不是游客就是移民,没几个本地人愿意放弃家门口的豆浆油条,起早贪黑山迢水远只为一顿早饭。
“那是什么?”师烨裳坐在太阳椅里,翘着二郎腿指着放在汪顾手边的纸袋。纸袋漆黄色的侧面朝她,她看不清那是哪家店铺的专属品。
汪顾赶紧把纸袋撤到一旁的栏杆底座上,正色答道:“你的咖啡,吃完早餐才给你。”
师烨裳笑着转头向楼底稍显冷清的小马路。她有咖啡因依赖,晨起一杯咖啡仿佛已是必不可缺的人生步骤。席之沐前一段曾试着把她家咖啡机里的咖啡粉换成脱因系列,结果她喝时没感觉,却在每天醒后三个钟头开始打哈欠。她想着不对,回家问了席之沐才知道,她是打算以此让她戒掉咖啡瘾。
但愿你不会也做这种事才好…师烨裳喝口茶,掏出手机收发邮件。
“先看看吃什么。”餐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推到桌旁,一个个小笼屉摞得半天高,汪顾站在餐车旁,拿了笼紫菜卷递到师烨裳眼前,“这个好不好?”
师烨裳摇摇头,皱着眉不停按着手机键盘,“烧卖,虾饺,凤爪。”
汪顾依次拿下笼屉,想着早茶三宝虾饺、烧卖、叉烧包已经被师烨裳点了两个,便顺口问道:“要不要叉烧包?”
“叉烧包在面点车上,这辆没有的。”师烨裳眼也不抬,淡淡回应,汪顾不死心地问服务生,答案果真如师烨裳所说。
师烨裳忙完,放下手机,筷头夹起一颗虾饺,放进嘴里嚼嚼吞掉前,挑眉问汪顾:“你平时不喝早茶的吧?”包点和蒸碟点在正常的早茶馆里,为防串味,不会放在同一辆餐车上,这是常识,如果汪顾热衷于此,决不会在蒸碟车上找叉烧包。
而其实呢,汪顾确实也不是那挂喜欢喝早茶的人。汪顾从小生长在北方,不像师烨裳与张蕴兮长期相处,会经意不经意地接触到各种粤式小点。在汪顾工作之前,她的早餐基本是按b城市民的美味标准,豆浆油条小馄饨,茶蛋花卷小笼包…当然,她适应了,觉得这样很不错,品种少些,吃得方便些,反正只是早餐,填填肚子就好,她没别的要求,老实说来,她对早茶只有很浅的一点印象——她的父母对早茶有着浓厚的感情,在汪顾小时候,假日里,有可能的话,他们会带着她一起去喝早茶。
当时,小小的汪顾还听不懂父母与茶楼老板的对话,只知道裹着整只大虾的肠粉很好吃,蜜汁r-u鸽也很好吃,满是胡椒味的猪肚有点辣,被父母加了辣椒后的猪肚更辣,父母却不知为何会吃得不甚开心…后来,那家父亲说味正的茶楼倒闭,父母便逐渐减少了喝早茶的次数,等汪顾长到能够深刻记事的时候,她的父母也已经接受了北方的生活习惯,学会放弃那些借着改良之名被某些酒楼糟蹋得一塌糊涂的“美味”。
“我啊?我是上星期查美食推荐的时候才想起早茶那么档子事的,”汪顾喝口已经被泡成橙黄色的铁观音,丢个凤爪进嘴,边努力分解它的骨节,边扬手召唤大蒸碟车,“小时候常吃,但那时光知道吃,没功夫研究这些个普遍现象,以后每天拉你来吃,自然会总结出经验。”
师烨裳蓦然想起汪顾的养父母与张蕴兮可能有着相近的生活习惯,筷子停在半空中,犹豫好一会儿后,还是不知该夹青菜好,或是与汪顾抢凤爪好。
“虾,叉烧,牛r_ou_,蛋,素?”
大蒸碟车来了,车上是各种肠粉的聚会。
汪顾同时揭开两个蒸盘的不锈钢罩盖,浓白的蒸汽顿时上升,顺便给她做了个面部毛孔清洁。师烨裳瞥了正在犯馋的汪顾一眼,准时准点地打起哈欠来,“啊…哈…虾。”被汪顾缠惯了,她也不想再累自己去硬撑公务脸,既然无论如何,后果都是被缠,不如在受折磨的过程中寻找一些适合被享受的放松。
一盘被切好的鲜虾肠粉摆上桌面,汪顾先夹了一块带虾的放到师烨裳碗里,再往自己嘴里连塞两块,嘟嘟道:“再喝一碗粥就把咖啡给你。”
师烨裳一听这话差点吓死,坐直身子严肃地盯着汪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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