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车上又下来个捧着便携咖啡套装的女孩,双脚一落地,也是一招神龙摆尾,嘭地踹阖车门,倒霉的车子欲哭无泪,只得趁女孩锁车之际,迅速地眨两下眼睛,以示其哀怨之情。
女孩一身休闲款运动装衬着她青春洋溢的脸,轻易便让人觉出一股子冬日暖阳般的灿烂美好来,与那懒惰的女人相比当然是j-i,ng神多了。只见她快步到女人面前,将右手拿着的空咖啡杯扣到左手端着的咖啡壶上,伸出赋闲五指在女人面前晃了晃,无果。又晃了晃,还是无果。女人石雕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垂着脑袋,不做声。女孩少年老成地叹口气,无奈摇摇头,随即用她娃娃腔的细嗓门费力低在女人耳边喊道:“郝君裔!你醒醒!帽子不是用来让你随处睡觉的东西!”
由于时间“较短”,女人大概也没睡得很沉,声波刺激之下猛然警醒,她揉揉眼睛,用手指戳抬帽檐,深吸一口气,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地冲女孩黯声吼道:“啊~~你这颗贡丸吵死人了!”
“不吵你会醒吗?!”女孩被迫摆出一副凶悍的架势,左腿前弓,右手叉腰,却因少女特质太过突出,叫人看着只觉可爱。
女人取过女孩手里的咖啡壶,慢条斯理地倒出一杯咖啡,喝一口,润润嗓子,清清喉咙,继续跟女孩斗气,“我本来就没睡着好不好!”
“你要是没睡着,为什么我刚才用手在你面前晃你会没反应!”
“你用手在我面前晃了吗?……嗯……你手太小了!谁看得见啊!”
“郝君裔!你不能为了否认自己睡着就强词夺理!这样做是自欺欺人!”
“华端竹!我说了八百遍,八百遍!不许在我睡觉的时候闹我!你耳朵聋了啊?”
她们这厢认认真真吵得热闹,被她们从老宅子里吵出来的人可看不下去了,众人纷纷站到女孩身后,劝女人要让着点儿小孩子。
邝水瑺:“君裔啊君裔,你这个暴脾气又来了,端竹还小,你倒是少说两句啊。”
邝水瑺的二姐:“是啊君裔,大太阳下睡觉要生病的,端竹叫你是为你好,你别那么凶,吓着端竹就不好了。小孩子头一回到咱们家来呢。”
邝水瑺的大哥:“小姑娘,没事的,她就是这坏脾气,谁吵她睡觉她就要跟谁拼命一样,”
郝君裔瞪眼,刚要再说什么,邝水瑺伸手将她帽檐往下一拍,带着宠溺意味责怪道:“你越长越回去了,跟端竹吵什么架,我让她叫你起床还有罪了呀?总睡觉,不怕把脑袋睡扁了?”郝君裔不服气,抖手指着端竹的鼻子,皱起她那张漂亮得像被雕刀刻出来一样的脸,像模像样地向妈妈告状:“她那哪里是叫我起床啊?!爷爷n_ain_ai让她跟我对着干,现在她每天以折磨我为乐呀!”
端竹听了郝君裔的话,不禁委屈地低下头去,一双清纯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几滴泪顺着圆润线条滚落,嗓子里的声调因哽咽而模糊成一片氤氲水音,“我……我,我听老爷爷老n_ain_ai和n_ain_ai的话……又没有做错……唔,什么……”
邝水瑺和邝水瑺的哥哥嫂子姐姐姐夫们一见可怜兮兮的小丫头被郝君裔气哭了,顿时个个心疼得手足失措,可他们毕竟是外家人,不好当面责备郝家那位最受老人宠爱的大太子给端竹解气,只得自发分了两个阵营,一派去劝郝君裔平心静气,一派拥着抽泣不止的端竹往屋里走。
正午十二点,等全家人给老祖宗行完子孙礼,郝君袭实在按捺不住,趁午饭还没开,二话不说将郝君裔从电视前拉到阳台上,两手环胸,盯着郝君裔问:“我今天怎么总看见姨姨舅舅他们偷偷往准备给端竹的红包里加钱啊?刚在西偏厅里又听小姨对小姨父说端竹懂事又可怜,还被你气哭了,一定得给她封个大点儿的红包压压惊。”郝君裔打个大哈欠,细长的手指一圈圈卷着肩上长命小辫儿,卷紧,松开,再卷紧,再松开……郝君袭看得心烦,瞧准时机抓住那颗被郝君裔当成心肝宝贝的黑水晶,似是明知故问,但也忍不住不问般问:“老实交代,你搞什么鬼?我从没见过端竹哭,怎么偏偏今天哭了?”
郝君裔被人揪了小辫子,脑袋和手都不敢乱动,只好心不在焉地用鞋尖去蹭墙灰,一边蹭,一边在裤兜里摸烟盒,“我一年只回来两趟,春节却要派出去几万块红包,亏死了,端竹这是第一年收红包,起点当然要高,不然往后每年都收这么点儿,我血本都回不来,多可怜。”
了然地长长哦一声,郝君袭面露佩服之色,朝郝君裔竖大拇指,但转念又觉出什么不对来,转而义愤难平地一掌拍上郝君裔肩头,“坏死了你。小孩子都拿来用!就为这点钱就把端竹逼哭!你算什么监护人啊?!”
受了冤枉的郝君裔立刻对妹妹摆起苦脸,可她这苦脸摆得并不真心,因为她还有闲心用那个从香台上随手顺来的火机利落点烟,“干我毛事,我只不过让她找个办法多赚点儿红包而已,她拍拍脑袋就把这馊主意想出来了,你当我想当这坏人啊?”
郝君袭吓得向后退一步,不可思议地偷偷探头往屋里瞧,“她有那么贼吗?看不出来啊……”
郝君裔对着烟嘴猛吸一口,闲趣悠悠地望向蓝得发白的天幕,喷烟,“她本身不贼,但你要非让她贼的话,她还是能贼起来的,不看看她是谁教出的货呢?因为不带血缘,爷爷n_ain_ai对她的要求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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