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怎么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眼睛还又红又肿,搞什么鬼?”咪宝在发现这两点后,立刻把已经交到林森柏手里的东西丢到床上,揽着林森柏的肩,哄她到小沙发上坐好,抓过两只细溜溜的凤爪,果然在她左手手背上看见一块乌青,“去医院了?谁欺负你了?”
林森柏不撒谎,能瞒她就瞒,瞒不住她也不希望说些假话让咪宝误会,“没,就是去爸妈那儿吃完饭,回家路上觉得胃疼,顺便去医院打一针止疼而已。”
咪宝知道她有些事情不想说,她便也无谓让她为难。小j,i,an商当前的样子很可怜,眼睛红红,鼻头红红,鼻翼两侧大概是被她擦泪擦得起了皮,泪干后还有点点盐渍的白印沾在上面,中午替她整理好的法式小马尾有点儿散乱,想必那刚被镇痛针安抚过的胃袋也不好受,“这样……走吧,我替你洗个澡,乖乖上床睡一觉就好了。”
林森柏点点头,趁咪宝放水的时候将戒指收进保险箱,然后慢蹭蹭把自己扒光,因为实在撑不起阳光灿烂的模样,她干脆就这么苦着一张受了委屈的小脸跨进浴缸,一言不发地闷头坐在那儿,任咪宝坐在她背后拿着个浴球沾着泡泡水和j-i,ng华油把她当车子一样刷。
“还想哭的话就哭吧,不想说是什么事也没关系。反正再难过的事情也终究会过去。”咪宝怕把洗发水弄进林森柏眼睛里,于是拿了花洒让她自己冲。
阿乖很乖,接过花洒冲着自己的脑袋就是一顿狂喷,结果洗发水还是进了眼,原本哭过之后红肿发涩的眼睑被化学品刺激,这下她想不哭都不行了,有咪宝的话垫底,她干脆一头扑进咪宝怀里,哭了个天昏地暗。
“我爸骂我……骂、骂得好难听……呜……”一把鼻涕一把泪,通通抹到咪宝刚换好的睡袍上,“我从来不知道他是会说、说、说那种话的人……他以前还经常教育我要、唔、要文明有礼貌……可是他自己……呜……咳咳……呜呜……”
咪宝大概也猜得到她是因父母的事而哭,但林森柏哭得惨成这样她还是第一次见。且林森柏这家伙,以身为中国人而自豪,遣词造句皆力求j-i,ng确。以前她形容理x_i,ng批评某人时,用的是比“批评”更显口语化的“数落”和“叽歪”,而不是“骂”,此前,咪宝唯一一次听见被林森柏认真评论为“骂”的语言——开玩笑时说的那些不算——是在林森柏与她聊端竹的亲戚们对待端竹的态度时。可见,林森柏嘴里的“骂”等价于“辱骂”,是一个程度很深的词。
阿乖这回委屈可是受大了……
“阿乖啊,别揉眼睛,一会儿泡泡水又蛰你,”咪宝捏住林森柏借着擦眼泪偷偷揉眼睛的爪子,放进香喷喷的热水里涮一涮,拿出来,放到嘴边,没吃,只是亲了亲,“他们为什么要骂你呢?你刚出差回来,还给他们带了礼物。没理由啊。难道是你吃饭前没洗手?”
林森柏还在嘤嘤呜呜地哭着,但她的大脑并没有因哭泣而休息。只要她想,则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她都能在一堆选项中找出那个最接近理想状态的答案。
事情是因戒指而起,林家二老的怒气明显指向咪宝。林森柏知道咪宝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如果被她知道整件事是因她而起,那她肯定会胡思乱想。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两人也终于走到这一步,既然决定了今后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咪宝,林森柏自然不会蠢得在这节骨眼上将真相和盘托出。
放开哭声,林森柏拖着长长的啊音一把搂住咪宝,哭着将荒唐的谎言说得煞有介事,“他们说我不孝顺……呜……说我去美国都不带他们……还说生我不如生块叉烧……呜呜呜……我哪里知道他们也想去嘛……呜呜呜呜……早知道他们想去,我带上他们就好了啊……省得挨他们那么大一通骂……呜呜呜……咳咳咳……呜呜呜……” 连哭带咳,小j,i,an商着戏也算演得够上道的了。咪宝晓得被父母说不孝是一件很难受的事,小j,i,an商耳根子轻,受不得一点点冤枉,现在哭成这样,也是合理的,想当年自己被徐延卿随口说过一句不孝,躲在房间里连哭四五十分钟都不过瘾,差点就要哭得背过气去。
“哦……这样啊。来,阿乖,洗好了,站起来。”咪宝也不管自己s-hi不s-hi了,搂着林森柏站起在水里,取过花洒去冲她身上的泡泡,“他们更年期嘛,话说得重一点不是本意的,没事,没事了哈,洗完澡,睡一觉,明天早我陪你去喝粥好不好?”
209——能——
汪顾与师烨裳回到家里时,正赶上汪妈妈有件十万火急的事需要师烨裳帮忙。
怎么地?
汪妈妈的古董录像机坏了。
dvd和录像机是汪妈妈的命根子,汪顾总笑汪妈妈老套,喜欢把租回来的盗版碟往dvd里塞,又喜欢用录像机录电视节目,录完再用录像机回看,殊不知现在已有刻录机这回事,更不知硬盘机为何物。可汪妈妈就是对录像机情有独钟,硬把汪顾买回来的硬盘机丢在一边涨利息,每天光是噼里啪啦地摆弄那台在七十年代中期堪称顶级奢侈品的老爷录像机,一年花在更新录像带上的钱足够换台马马虎虎好的蓝光。
“妈,别修了,”汪顾脱外套时感觉肋下隐隐作痛,但她自小顽皮,摔一跤,磕一下,哭归哭,哭完照样糟蹋自己,如今长大了,便更无小伤小病面前露怯的道理,彪悍的人生无需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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