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和微微惊讶这俩人的巧合,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问:“我们?我和谁?梁鸿吗?”
项臻只笑不答。
赵清和道:“不过巧合再多,人和人还是不一样的。 ”
“但是有些难处,我的体会可能会更深些。一个人在外没有父母庇佑,没有经济支持,想要和其他人获得同等待遇,那就需要在其他地方多投入一些来填补。比如说更吃苦,更优秀,又或者是更世故更圆滑。”
项臻看向外面,轻叹道,“我跟他相比,要多一些幸运……所以这次我也希望能帮他一点是一点,就像你们帮我一样。”
五月,夏至的辞职申请终于被批准通过。档案证书连同辞职证明一并办齐,这件拖延数月的扯皮终于结束。
夏至原本已经悄悄打包了行李准备回家。他手头上没什么余钱,现在又请了假,那点存款坐吃山空也经不起折腾。可是如果继续干下去,他又着实感到憋屈。思量半天,又忐忑地往家打了两回电话,这才终于下定决心早点回家。这样自己学习之余还能帮帮父母。只是心头仍旧挂着医院的事情,不知道这边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几个月后是否会被继续刁难。
他心里不安,因此人事科给他电话通知的时候,他听了一遍,明明听懂了,却仍不敢相信。
人事科的人又重复说了两遍,催他过去拿东西,甚至又问他们同事要不要聚餐。以前的时候院里有个规矩,哪位同事要调职的话,同科室的一般会一块吃顿饭。
夏至通通拒绝,只忙不迭地回去拿了东西。等回到宿舍,他的心里大起大落,又惊又喜,终是难以控制情绪,扶着桌子大哭了一场。
他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也没细想,只是哭完之后擦了把脸,穿上外套,在医院里把这些年走过无数遍的道路又慢慢地走了一遍。
他和过去告别,也在和过去的自己告别。等做完这些,他便回去,定了第二天一早回老家的车票。
此时仍是出行高峰期,夏至回乡的火车余票只有寥寥几张,他在硬座和硬卧之间犹豫再三,既想为这突来的惊喜奖励自己,又不忍心多花钱,觉得自己年轻力壮,坐着也无妨。
一直等到把票买完,时间已经是半夜一点多。
夏至看着手机,怕打扰项臻他们休息,于是编辑好告别短信放入备忘录。一直等第二天一早,出发前才发送出去。
江城清晨雾气稍重,大概是离海近的缘故,空气里还有些淡淡的海腥味。
夏至打车到了火车站,取了车票后便提着几个大包行李往里走。过安检的时候,兜里的手机想个不停,他腾出去手去看,背包却又被旁边的柱子勾到。夏至只得仍把手机揣回去,匆匆去解背包带子,又赶紧看着行李,随着人流往里走。等安检完毕,他找到了一处座位坐下,这才看到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
那名字忽然觉得有些陌生——他跟这人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夏至犹豫了一下,从界面退出,又看到还有两条未读短信。
一条是十分钟前,宋也说:“我来送送你,看到你了,在那等下先别进站。”
第二条要晚一点,上面只有两个字:“回头。”
电话是那之后打的,大概是在催他,又或者是提醒他。
夏至一愣,下意识地就想扭头去看,看那人是不是真的在安检的那边朝这张望。这么一想,那便好像还真的像是有人注视着他一样,让他感觉半边脸都又麻又热。
可是再他扭头的前一瞬,脑子里却想:回头?回头干什么呢?我都进站了。
一个站外,一个站内,即便回头看了,招呼打了,该走还是得走,夏至忽然想起昨晚自己为了一张票左右摇摆的情形,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不管宋也此时要做什么,会说什么,如果让他放弃这张车票出站,他都是绝对不舍得的。
终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半个小时后,车站终于通知大家开始准备检票。
夏至把手机放到背包的最里侧,提着行李继续往前走。
宋也在后面远远看着,他站着的位置正好直冲夏至的2号检票口。因此他想走,但有些不甘心,不走却又什么都看不见。一直等2号检票口打开又关闭,一整车的人的全都检完了,宋也才挪了挪发麻的腿,自嘲一笑,转身离开。
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傻,傻到不可理喻。因此当梁鸿后来问他有没有去送人的时候,宋也只摇头,说没有。
梁鸿转过脸探究的看他,过了会儿又问:“老实说,项臻告诉你他马上要走的时候,你是什么感受?”
宋也笑了起来,可是梁鸿的神情太认真,他的笑又渐渐消失了。
“感觉……”宋也轻轻叹一口气,“没什么感觉。”又过了会儿,他突然轻声道,“……那老虎头的衣服,以后没人穿了。”
第55章
五月底, 项臻申请进修的医院提前发了答复过来,表示可以安排他六月过去,进修期三个月。项臻起初十分诧异,直到赵副院长叫他去办公室。
对方的办公室布置十分简单,两桌一椅,上面是台电脑, 旁边放着人体脊柱模型。
项臻进去的时候这位副院长正在打电话,他候在一旁, 听着对方是在给手术出院的病人做随访。这一个月里,这位刚一上任便手握实权的副院长,主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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