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宝璐是个女孩儿,女孩子的心思,尤其是在这个方向,所思虑的就完全不同了,周宝璐说:“是是是,这个我都知道,可是,挑谁不是挑?为什么非要挑个不甘愿的?我瞧这位驸马也没有好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虽说长的还不错,可我瞧着也不如你俊哩,就是高大些,习武的,看着健壮,大公主就算喜欢这个型的,难道就挑不出别的了?宫里那么多侍卫,勋贵子弟,上进的,长的好的也有,家里还没有个表妹哭哭啼啼的等着,岂不是更好?”
萧弘澄道:“那是他们家的事,和福儿有什么干系?不管他们家有多少表妹,也没有人能委屈了福儿,有什么要紧的。”
横竖萧弘澄是没把这个当一回事的。
周宝璐的大眼睛有点忧虑:“我只是担心大公主,她从小儿没亲娘,已经够可怜了,如今驸马也不如意,我这么想着,就觉得难过的很。上回她来跟我说挑驸马的事,样子还是挺欢喜的,这会子我想起她那模样,都觉得心酸。唉,你还不如把她嫁给南安侯世子呢,好歹她喜欢,就算今后有些不如意,总算占了一头。”
萧弘澄这还是第一回切身体会到女人的不可理喻,不过小鹿一副已经把萧大福当了妹妹疼的模样却又取悦了他,便道:“南安侯世子不同,他身后有家族,且又蠢又胆大,这样的人尚了主,尤其又是我的妹妹,说不准就要做出些你想都想不到的大胆的事,到时候若是事情大了,连累到了福儿,就麻烦了。何长彦就没什么危险,他只需伺候好福儿,自有他们何家的荣华富贵,他自然也很清楚前程在哪里,别说什么不甘愿,只怕欢喜的梦里都能笑醒。”
这些道理,周宝璐其实都懂,只是她依然觉得这件事有瑕疵,大公主的婚姻有先天的不足,所以叫她难过。
就如同萧弘澄曾经一针见血的跟她指出来的,周宝璐虽然生于权贵之家,长于权势之中,但她依然对权力并没有深刻的理解,因为她的成长一帆风顺,从来没有因为被权力压制,而吃了大亏。她从来没有在权力之下匍匐,瑟瑟发抖,所以虽然她看的例子很多,知道的例子也很多,却因为没有切身的感受,而仿佛一直隔着一层纱,对权力的敬畏和追求,从来就没有融进她的骨血里,影响她的x_i,ng格和想法。
是以,在这个圈子里,她竟然奇异般的保持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天真,她聪明、通透,有时候还有一点儿小小的狡猾,可她的确常常理解不了那种基于对权力的追求而做出的决定。
她甚至常常体会不到权力的威胁。
萧弘澄想起那一日她对抗三公主,胡言乱语反而将住了萧三福,那一种对权力和身份的戏弄,真是叫人忍俊不禁。
萧弘澄就露出一个笑容来,就如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那种感受,这样的小鹿叫人觉得温暖。
而周宝璐毫无淑女形象的趴在石头桌子上,一只手指描着杯子上梅花骨干,一边忧心忡忡的说:“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啊?”
萧弘澄毫无责任心的说:“大概不知道吧。”
“什么意思?”周宝璐瞪起大眼睛,逼问起来。
萧弘澄解释说:“当时父皇要给妹妹们挑驸马,下旨命礼部遴选勋贵子弟,三品以上大员家中出息子弟等,那个时候,大约是熙和二年秋天。何家大约从来没有想到他们家有尚主的好事儿,也并没有当回事,不久开始说亲,因两家人亲密,又早有那个意思,何家也并不是什么要紧人家,当时也并没有惊动别的人,何家于熙和三年六月初六下了小定,六月初八,父皇下旨赐婚。这件事在时间上确实有点巧合,我给福儿划范围,叫她挑人的时候,他们家还没下小定,就是福儿选定了人,也还没有,也是没料到有这样巧合,他们家又有这样的胆子,待我得了消息,父皇已经明发了旨意,我想着,也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管是何家,还是冷家,都没有抗旨的胆子。也就没怎么管,而且,很快就得了何家退定的消息。”
那么,认真追究起来,这何家是欺君了,既报了何长彦履历,又私下说亲,如今不过是皇室不追究罢了。
周宝璐不满的说:“那你当时就该跟大公主说一句,看她的意思,那个时候刚刚赐婚,实在要挽回也来得及。”
“她能有什么意思?”萧弘澄道:“她自己选的人,她愿意,再说了,她那个山大王的x_i,ng子,只看人家长的周全,可她的意,又不是比照着父皇科举来选,还考校c,ao行文章?无非就是她喜欢,又能伺候的她好,就齐全了。”
周宝璐说:“你没跟她说,你知道她满意?到底是女孩儿,谁不想自己的夫婿心里只有她一个呢?就是公主,那也是女孩儿啊,你能懂什么。”
“我懂啊。”萧弘澄顺嘴说:“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
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周宝璐也忍不住笑起来,然后又叹气,萧弘澄看不过眼:“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愁的,福儿就算知道了,也不过哈哈一笑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她怕什么?她有公主的封号,有我这个哥哥,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么。”
周宝璐不服气:“能做什么是一回事,心里计较不计较又是另外一回事,你不早跟她说,就是你不对。”
萧弘澄顿时站起来:“走走走,我这会子跟她说去,看她怎么说。”
周宝璐连忙拉住他,死命往后拖:“你疯了!这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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