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一众学生被说的神往不已。
“君侯夫人非但有倾城之貌,也写的一手好字。连高渤海都邀她联袂题字,可见一斑。”
“听闻高渤海极欣赏夫人的字,道字体新奇,耳目一新。若兰叶舞风,秀雅不失从容,又见风神流宕。此等评价,实在令人神往。”
“若能早些见到夫人的字,一饱眼福便好了!”
……
学生们七嘴八舌议论,你一言我一语。
魏劭停下了马,眉头皱紧,神色也y-in沉了下来。
“出来了!出来了!噤声!噤声!”
大门内里有爿绿色身影晃了下,仿佛有女子要出来。
爬在树头上的那个学生最早看到,嚷了起来。众人情绪立刻激动起来,相互推挤,争着要靠前往前看。结果看见门里不过出来一个体型略丰的中年妇人,无不失望,齐齐叹了一声。
魏劭早看到了,那妇人是春娘。她出来,从马车里取了件适合这暮春的湖蓝软绸薄披风,转身便又入内。
学生们空欢喜一场,失望过后,还不死心,继续议论着君侯夫人美貌,这时那个爬的最高的学生无意扭头,看到了身后路边停在马背上的魏劭,恰好从前魏劭入城他在路边见过,印象深刻,一眼认了出来,失声呼了声“君侯到了”,手脚一软,树枝也攀不住了,“噗通”一声摔到了地上,屁股差点没裂成两半。
其余众人闻声回头,看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坐在膘马背上的男子,年轻,眉宇气度却极其威重,他两道目光s,he过来,顿时鸦雀无声,再没人敢说话了。
“尔等郡国学学生,不思应对学选,竟在此聚众滋事,真当学官空置?”魏劭冷冷地道。
如今国家官员的选拔方式,主要还是征辟举荐。除此之外,朝廷设了太学,地方各郡设郡国学,收当地才学人品出众的青年入学。学成通过应试者给予重用,或推荐到朝廷做官。
国学择选学生的标准,名义上虽然以“才学人品”两项来衡量,但实际,除了少数真正有才被破格录取的贫家学子之外,大部分都出自当地的世家或者豪门。这些郡国学的学生,无一不是当地世家或者大户子弟,平日无心上学,不过在国学里混日子而已,等着往后出去弄个一官半职罢了。国学里生活枯燥,昨天听说魏府的君侯少夫人亲自到西王金母大殿为壁画题字,貌美惊人,一个个心猿意马,今天趁了学官不在,一起跑到这里远远围观,盼着能亲眼看上一眼。不想人还没见到,被魏劭本人给堵着了,怎敢发声,一个个都垂手屏息而立,头更是不敢抬起,唯恐被他记住自己面目。
魏劭皱眉扫视了这群人一眼,半晌,从齿缝里挤出了个“滚”字。
学生如逢大赦,争相朝他行礼,掉头便溜之大吉。
魏劭瞧了一眼作鸟兽散的学生背影,吐出了胸口一口闷气,这才到了大殿门前。几个护送小乔来此的家人见他来了,急忙跑来迎接。
魏劭下马入内,往后殿的那堵壁画墙行去。
壁画已经完工。高恒不愧有“渤海冠冕”称号,高数丈的巨大墙面上,王母面目栩栩,仙带飞舞,祥云吉鸟拱于四周,犹如踏云而来,画面庄严华美,用色鲜艳,令人心生景仰,小乔的题字写了两天,此刻已经完成,与画面相得益彰,犹如点睛之处。但这会儿她却还没走,肩上披着刚才春娘拿进去的那件水蓝色披风,正与高恒并肩站在新完成的壁画前。小乔仰头望着壁画,高恒在说话,仿佛在讨论什么。
边上不远处,是春娘和两个侍女。
魏劭走近了些,渐渐听清楚了小乔和高恒的对话。原来是在谈论时下书法。魏劭听高恒道:“……说到摩崖,我首推云门颂,笔势放纵,结体开放,篆籀笔法参隶书,笔画转折,犹如天马行空,飘飘欲仙。我曾特意去往汉中云门留居三月,为的就是每日能登山观摩西壁之上的书法,晴雨晨昏,气节变幻,刻字又似各有气韵。我与夫人畅谈书法,听夫人言谈之间,于书法有心得,又不乏新奇浪漫,我如得知己,心中很是快慰。夫人何日得空若想亲自前去观瞻,我愿荐为向导……”
这位高恒,不但面若冠玉,而且从小富有才华之名,十三岁得渤海太守称许,亲自举荐,破格以未满十六的年纪入了国学。如今他年龄也不到三十,x_i,ng疏不羁,一身的名士做派。魏劭远远就看到他双目望着小乔,眼睛一眨不眨,眸光奕奕,走的近了,又听到他邀约自荐,刚才在大门外才刚刚呼了出去的胸间那口闷气顿时涨了回来。立刻加快脚步。
春娘站侍在小乔身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急忙转身朝魏劭躬身,呼他“君侯”。
小乔闻声回头,见去了半个多月的魏劭竟仿佛天下掉下来似的出现在这里了,一怔,起身朝他迎了上去道:“夫君何时回的?怎会来这里?”
魏劭停了下来,看着高恒。
高恒起初只是惊艳于魏府君侯少夫人的字,这两天与她共事完成了壁画。壁画画高,比平常于帛书上书写要艰难的多。这位少夫人却半点不见娇气,一笔一划,极其认真。待人可亲。更不用说容貌之美了。到壁画完成,他已不由地心折,生了倾慕之情。所以刚才画作虽然完成,却舍不得就这么让她走了,才留她阔谈当世石碑摩崖。谈的正兴起,没想到魏劭突然却来了,谈话中断,心里未免失落,起身向魏劭行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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