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痛,白慕之看着自己的血缓缓流入碗里,咬牙忍住。习武之人,没有哪个是没受过伤的,尤其像他这种江湖中提起来无人不变色的‘豪杰’,更是如此。
所谓豪杰,均是做出一定成绩的人,而这些人,并不是生下来就是豪杰,他们一样要跟别人一样辛苦习武,或者比别人更辛苦,武功成就才能在众人之上。再有多少聪明才智,也是需要一定的挫折磨练,在成为豪杰之前,年少轻狂加上轻信轻纵,吃了多少苦,或许是别人想不到的,受过的伤,更是不会比别人少。
白慕之也是如此,成为寨主的路并不容易,伤筋断骨身中奇毒几乎死掉也不是没有的事,虽说近十年没再受过新的大伤了,但对于疼痛的抗击力,也是比别人强许多的。
可现下心口的这种痛,实在是……
人都说十指连心,可竹针撬开指甲刺入手指的痛也比不过现在痛的十分之一;人道古时有将士刮骨疗毒仍能安然下棋,可现下白慕之觉得那种痛亦比不过此时的十分之一!
薄刃抵在胸口,却并不穿心而过,微微刺破了心脏,只让血流出来,不只是疼痛,还带着生命流逝般的恐惧,是不是他的xi-ng命,就如同这血一般,流尽了就消失了?白慕之握了手,额角有汗滴落,唇边却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小恕,我也可以为你做些什么了呢,真好。
时间过得很慢,当木华终于说了声好并快速的给他止血缠了纱布之后,他觉得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身上的力气几乎全被抽掉了,“有劳……木华兄……”
“好了,你先休息下,等会我会给你煎一碗生血的汤药,现在你须得注意身子,我们要小恕好,同样也不希望你内伤发作,若你再发作,后果堪忧。”
“是……”白慕之被扶起靠在椅背上,轻轻喘着气。当他看到司徒傲手里的碗时,抑制不住的额角抽搐,这就是木华说的小半碗血?那碗是不是比平时吃饭的碗大了些?而且是满满的一碗!他做什么不直接拿大海碗过来!
将血交到柳谦手里,木华说,“你来喂,我先收拾一下。”转过头来看到了白慕之的表情,微笑,“啊,慕之兄是不是觉得此碗有些大?”
“是!”白慕之愤愤。
“其实我本来是想用大海碗来的,但是怕你身上的血不够,就勉强用这个来代替了。”木华笑嘻嘻的收拾东西,白慕之觉得他一头银发泛着光,十分的刺眼。
而且他居然用那种语气说‘勉强’用这个来代替!感情那不是他的血!
“慕之兄千万不要动气,要知道你刚刚被取了心头血,若是一个不小心,很可能引发内伤,到时候走火入魔入了也不一定。再说,你得好好养,等伤口愈合了,我还得再次劳心劳力的在原处把伤口打开继续取血,所以你可得保重身子啊……”
等白慕之被激得怒得不行时,木华也刚刚好收拾完东西转过身,“小恕现在热毒发作,是不可以喝水的,这药引,一来引发汤药的最大效用,一来抵抗热毒,再来,就是要让他不要口渴要水喝。所以,才必须要取那么多。你刚刚的样子跟快要死了似的,不激激你让你就这么去了,到时我问谁要血去。”
“痛是痛了些,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就忍忍吧。”
“谁说我要疼死了?一点都不疼!”白慕之大声反驳,之后默然,木华,也是个温柔的人。
正说着呢,传来秦恕小声呻吟的声音:“热……你们……不要打架了……别打了好不好……走开……走开——”
因为怕秦恕太过痛苦,木华起先点了他的xu`e道,现下要喝药,柳谦自然就把xu`e道解开了。秦恕xu`e道一解开,所有的感觉就回来了,身上热的难受,嘴里也跟着无意识的呻吟,像是梦到什么可怕的事情,非常的不安,一个劲叫着不要打架不要打架,白慕之柳谦司徒傲三人一听,心下了解的同时,更是心痛不已,原来秦恕是如此害怕他们打架……
柳谦把秦恕箍在怀里,秦恕一个劲的推开,根本不愿意被他抱似的。好不容易把碗递到他唇边,他闻到腥味抬手就打,还好柳谦手上还算稳,灵巧一动,碗里的血被洒出来一些,并不算很多。
木华司徒傲见状过去帮忙,一个紧紧搂住秦恕的身子,一个帮着撬开他的牙齿,示意柳谦硬灌。事到如今已由不得秦恕了,再怎么不愿意也得喝下去,柳谦心一横,再次将碗凑到他的唇边……
生病的秦恕好像力气特别大,碗一凑到他的唇边,他眉头一紧,手被按住动不了,他就头迎着碗用力撞上去,柳谦一个没拿稳,手里的东西,连碗带血一起,飞了——
这一大碗血很是珍贵,若是就这么洒完了实在可惜……按着秦恕的三个人一起,向那碗血扑去,希望在它落地之前可以接住……
柳谦胸口刀伤刚好,行动不是很方便,木华虽也关心秦恕,却也没另外几个人来得更紧张,速度也就慢了一点。只见暗夜里一道黑影闪过,先是拿到了正在往下落的碗,然后迅速卧倒在地,眼睛看着往下洒的血液,拿着碗的手四处移动——
终于,接到了半碗,司徒傲缓缓呼了口气。另外半碗,几乎在秦恕撞开碗的同时,洒在他的被子和柳谦的衣服上。
木华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叹息一声,“我就猜到会是这样,所以多接了半碗。那么……现在怎么办?”
白慕之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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