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烈眼见没了希望,不由怔怔的掉下泪来:“如今我才知道,为何人家说不生帝王家了,只是这般,纵有天大的富贵权势,又有什麽意思?”想起枕边私语,海誓山盟,越发觉得对不起玉箫,一颗心就如刀绞般的,有心抛下一切功名利禄,却也情知这样或许便会给大燕带来灭顶之灾,若遵从了皇兄,玉箫那里要他如何张得了嘴。只怕用心换来的那一点情分,也要烟消云散了。更怕玉箫不能理解他的苦处,将他认做一个负心人,就更没有心思活在这世上了。
第40章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一个字一个字缓慢的划过,如刀锋般一下一下的经过玉箫的心里。
山石冷寂,千波湖畔,玉箫一袭素衣,低吟浅唱,一直使用的碧玉萧,却总拿在手里,并不吹奏。
“找了你半天,原来却在这里。”承欢快步来到他面前,看到他的脸色,原本的笑容也立时暗淡下来。在他身边默默坐了。
“心里也难受是吧?我就说,到这个地步你怎麽还能笑的出来?还劝王爷当以国家社稷为重,又说什麽那本是别国的公主,跋山涉水到此,离故乡天遥地远的,让王爷千万善待人家。除非你对王爷是真的毫无情意。否则就是把苦压在自己心里。”
玉箫叹了一口气:“不压在自己心里,又能怎麽样呢?让我成天哭闹不成?再怎麽著这也是关系著天下百姓的大事,我岂能连这点道理也不知?你看王爷每日里愁苦不堪,我也知道他心里是难受的,我再不宽慰几句,越发没了心思了。人常说‘人算不如天算。‘当初我是万万没想到我能对他生了情意。生了也就罢了,又偏偏出了这种事。如今看来,倒不如当初不生情意的好。总归我上辈子不知造了什麽孽,这一世让我受这等煎熬。”
承欢忙安慰道:“你倒也别泄气,依我看,王爷对你很是上心,比不得从前那种寻欢作乐。就算那公主来了,也未必就夺了你的宠,说句不怕你恼的话,玉箫,你太刚强了,这太刚强,就容易折断。慢说我们是男人,就是女人,你难道不闻‘红颜未老恩先断‘吗?还指望著他真爱著你一辈子不成?王爷对你也就很好了。那公主听说也是贤淑的人,到时候你和她好好相处,谁敢委屈了你?只现在在这里杞人忧天,倒叫别人说你不大度了。”
玉箫摇摇头:“胡说,这种事哪里有相让的?我也不和那公主争,想来她也是可怜的。大不了我走一个干净也就完了。”说完只瞅著那湖水发怔。
承欢大骇,左右瞧瞧无人,一把拉了他的手:“千万莫要打这傻主意,就为了这件事,太也不值了。就是退出,也要等王爷对你的迷恋稍减以後,否则你可还让不让他活了?”
玉箫强笑了一下:“看你想到哪里去了?什麽忙也帮不上,惯会胡思乱想。依你说我就这麽糊涂,为了一个本就不属於自己的人去寻死?再说了,就是死了,哪里就象你说的这样严重了?我走了,自有更好的来服侍。终究也不是很上得了台面的人。”
承欢正色道:“你既知自己不是那花容月貌之辈,王爷因何如此宠爱於你,可见并不是以貌取人,对你多多少少也有了真感情。他为这件事日日内疚难心,还多亏你劝著他,现下你倒寻死,可不是也不让他活了。”说著又叹了口气:“好兄弟,你就认命吧,王爷对你也就算好的了。要是我心里的那个人,对我哪怕能有这麽一点子情意,纵死也甘愿了。”说完又觉自己这话说的造次,未免有些不知羞,幸亏玉箫是自己贴心的人,饶是这样,那脸也飞红了起来。
玉箫也站了起来,道:“走吧,也不用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了,王爷想必也回来了,那公主不日便到,这婚礼也该著手准备了。他只一味拖著,终究不好,该催促著点儿,或许还能积极一些。”
承欢也笑道:“既有这麽说,先前在这里肝肠寸断的,又是为了什麽?我不信你有这样大度。但又说回来,王爷也只有你去催他,你看上上下下这些人,包括珠袖和绛唇在内,哪个敢在他面前提成婚一个字儿?只有你还说得。”说著陪著玉箫一路去了。
玉箫望著承欢的背影,心里不禁也觉凄然。想那承欢自幼被卖来卖去,身世可怜,虽长得俊美,人见人爱,却也正是这俊美给他带来了无数拖累。至现在,心中动了真情的那个人,却偏偏又瞧他不起,想来两人也是没有结果的。承欢的命也就薄的很了。及至又想到自己,虽相貌平庸,又没一点才学,但也算在情字里经历过一场,比之承欢,又不知强了多少倍。虽说没有好的结局,但两个男人在一起,这也是必然的。况承欢也说过:‘红颜未老恩先断‘,真等到爱意松弛的一天,倒不如早早抽身退步。思及此,心中主意已定,只是面上仍一如既往,从不曾在人前露过一星半点,因此上就连承欢,也丝毫没有瞧出来。
萧烈纵百般不情愿,无奈时光匆匆而过,转眼间,大月国主带著自己的女儿已至燕京。萧枫也便依从前议,为萧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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