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表弟,他是鲁莽犯了错,可何至于要流放西北,西北那是什么地界,你表弟养尊处优惯了,只怕还没到西北人就没了。”
钱太后伤心欲绝的捶着床榻:“你明知他们是无辜的,怎么还能如此狠心啊!”
见母亲悲痛不已,皇帝六神无主,手足无措道:“可大臣们说……”
“大臣们还不是看凌渊看陆承泽的脸色行事。”钱太后见自己都说到这份上,皇帝还是不改口,还是在家人面前,顿觉颜面无存,怒气冲冲的打断儿子的话:“这天下到底是你在做主还是凌家陆家?”
此言一出,屋里霎时静下来,静的可怕。这问题太诛心了!饶是皇帝都变了色,至于钱家人亦是屏气凝神,不想钱太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话一出口,便是钱太后自己都吓了一跳,然出了口就不可能再当没说过。之前没想过,或者说是不敢细想,可经此一事不得不考虑了,这事如此棘手,不就是因为凌陆两家权柄太过吗?
钱太后一个眼色下去,宫人便退了下去,只剩下帝后以及钱家祖孙三。
“政儿,”钱太后唤起了皇帝小名,一脸肃容的看着皇帝:“功高能盖主,权大也能欺主。这事明眼人都知道和你外家无关,可为什么他们都逼你重罚钱家,因为他们畏惧凌陆两家,哪怕钱家是你外家。这次你依了他们,下次呢!长此以往,你的威望何在?”
钱太后咬了咬牙:“你正可借此事立威,叫他们知道,你才是皇帝,你才是这天下之主!”
皇帝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是他第一次和两家出现分歧,说实话皇帝也感受到了那种压力,在上书房面对慷慨激昂的大臣时,他深深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知子莫若母,太后知道皇帝已经意动了,钱太后看一眼钱老夫人后,慢慢儿的说道:“皇帝,那护卫已经被抓到了,他招供是奉福王之命行事,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挑拨陆家和钱家的关系,让两家斗起来,他们便可浑水摸鱼。”
皇帝登时一喜,这事闹成这样不就是因为说是有幕后黑手,可又找不到证据吗。眼下抓到了真凶,如此一来钱家能保全,他也能给皇后一个交代,正高兴着,皇帝撞进钱太后眼里,霎时心头一凉,瞠目结舌,良久才问道:“母后,那护卫真的抓到了?”
“你说抓到了,就是抓到了!”钱太后一字一顿道。
皇帝张了张嘴,半响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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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以为当宣布罪魁祸首是福王时,必有人跳出来发难,可没有,事情比他想象中顺利的多,顺利的皇帝都有点不安了。
不安的皇帝还是照常宣布了对承恩公府的惩罚,承恩公夫人因为失察,诰命降了二等,并且要去妙音庵为不幸流产的小皇子诵经祈福三年。至于钱广志被以扰乱公堂的罪名杖责二十大板。
皇后流产一案就这么结束了!
下朝前往宗人府的路上,祁王被陆承泽似笑非笑的陆承泽堵了去路。
从轿子里出来的祁王老脸一红,抱歉的向他拱了拱手。这案子是他办的,别人不知道,他当然知道那护卫是真是假,可皇帝都求他这个皇叔了,他能怎么办。
祁王只能硬着头皮帮皇帝圆了谎,说来钱家人这心也够黑的,这时候还要踩被关在皇陵的福王一脚。
祁王苦笑:“再这么闹下去,伤得是陛下和你们的情分。”眼下这个结果,钱家和陆家都能下台了。
陆承泽扯了扯嘴角:“辛苦王爷了!”
祁王脸皮绷了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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