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老脸顷刻间涨得通红,承恩公府低头快走,再不敢看行人。
五月里,皇帝在钱太后的哭诉下,御驾亲临承恩公府看望钱老夫人。后他们安排了机会让钱舜华和皇帝独处一会儿,本意是让两人培养培养感情,在宫里两人已经有点苗头了,要不是出了皇后这事,一出国孝,钱舜华就能进宫。
可现在皇帝不肯接女儿进宫了,他们如何甘心,就想再试试,看看能不能让皇帝回心转意。具体如何承恩公不得而知,反正等他知道时,女儿已经成了皇帝的人。
承恩公吓得魂飞魄散,这可是在先帝百日内,钱舜华理应守国孝。便是皇帝也在孝期里头,原本身为天子可以日代月,只需守二十七日即可。然皇帝想当孝子,要守三年,后来在大臣们的劝说下才松口与天下臣民一起守百日。
承恩公害怕皇帝为了名声赐死女儿,幸好,皇帝尚没这般绝情,还答应尽快接女儿进宫。
他们等啊等,等到了七月都没等来皇帝的尽快,反倒是他妻子蔡氏时日无多,再不进宫,女儿就要守母孝了。承恩公知道,这是皇帝顾忌皇后的颜面,所以迟迟不下旨意接女儿进宫。钱太后刚和皇帝闹翻过,也并不敢狠逼,这事就耽搁下来了。
然而承恩公怎么也想不到女儿竟然会怀孕,虽然他巴不得钱舜华生个皇子,可也知道那是在孝期,遂事后让女儿吃了避子汤的。钱舜华怎么会怀孕了?竟然还小产了!想起那个孩子可能是皇帝的长子,承恩公就是一阵心疼,撕心裂肺的疼。
承恩公在垂花门内接到了虚弱不堪,好像随时都要撒手人寰的钱舜华和战战兢兢的钱四夫人,顾不上说什么也没脸说,就差要以袖掩面了,低头带着女儿在凌家下人的带领下从后门离开。
钱家人走了,留下的话题却足够大家津津乐道一整年,摔伤了!当谁是傻子?钱家还没指鹿为马的威望。
不少人觉得自从皇帝登基之后,就再也没缺过茶余饭后的谈资。钱家人总能在一件事好不容易平息的档口再次掀起波澜,这兴风作浪的本事也是常人难以企及的了。
洛婉兮发现这场婚礼的中心已经转移,大伙儿不再关心新人,只关心钱舜华的那个ji-an夫是谁,又会以何种方式收场。各种猜测层出不穷,一个人大家都是敢猜不敢说,只能以目示意,心照不宣。洛婉兮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与他们差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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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婉兮精力到底不比旁人,吃过晚膳就借口回了隔壁公府,洗漱过后,便歪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养着养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自从怀孕后她越发嗜睡,越到后面越明显,有时候坐着都能睡着。
凌渊回来时就见她侧躺在罗汉床上,轻柔的抚了抚她的眉眼,今天她也算半个主人,少不得要应酬两句,到底累坏了。
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凌渊将她抱了起来。
洛婉兮便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着他,正要说话,突然间皱了皱鼻子,嫌弃的扭过脸:“你喝了多少酒!”
瞧她整张脸都皱成团的夸张样,凌渊忍俊不禁故意凑过去蹭她的脸,逗她:“你闻闻看有多少?”
洛婉兮被他弄得脸上痒痒的,笑着躲,伸手推他脑袋:“臭死了,离我远点!”
笑闹了一会儿,凌渊把她放到床上,吻了吻她红扑扑的脸蛋,柔声道:“我先去洗漱,要是累了,先睡。”
洛婉兮点了点头,目送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珠帘后。
凌渊从净房出来时见她还醒着,笑了笑,上了床之后,将她抱到怀里,让她枕在自己胸口,十分习以为常的抚了抚她的腹部:“今天乖不乖?”
他说话时,洛婉兮便觉小家伙们动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在翻跟头还是打架,抬眸就见凌渊弯了弯嘴角,橘黄色的灯火映在他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柔和。
“你说他们是在表示自己很乖呢,还是想向你证明他们一点都不乖呢!”
凌渊笑笑:“还是乖一点好。”这样她就不用这样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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