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的白洛氏再是撑不住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娘,”尚在大哭的白奚妍膝行到她身边,凄声:“来人。”
“不要惊动外人。”白洛氏不忘叮嘱。
望着脸色煞白的母亲脸上依稀可辨的欣慰,白奚妍忽然觉得一阵y-in寒深入骨髓,冷的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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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白洛氏带着白暮霖和白奚妍搬到了城东一座三进的宅院里,这是早年白父进京赶考时置下的,对外说是为白奚妍备嫁,总不能在舅父家出阁。
洛老夫人也醒了,神智尚算清明,却无法说话,连吞咽都有些困难。期间白洛氏来过几回,都被洛大老爷派来的人拦在了院外。
搬走那天,白洛氏带着儿女在荣安院辞行,白洛氏依旧被拦住了,她讪讪的看着儿女:“你们去吧。”洛大老爷并没有迁怒外甥。
屋内在喂洛老夫人喝水的洛婉兮闻白暮霖和白奚妍来了,低声对洛老夫人:“表哥表姐过来辞行。”在洛老夫人醒来那天,她们就委婉说了白洛氏搬走之事,这事没法瞒,洛老夫人神色十分平静的接受了。
洛老夫人眼珠子动了动,眼底浮现一抹悲意。
洛婉兮知道那是为了白奚妍。
门口的珠帘轻轻晃动起来,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洛婉兮回头,便见白家兄妹俩一前一后进了屋。兄妹俩脸色都不好,尤其是白奚妍整个人都透出一股深入骨髓的憔悴来。她起身,与二人见过礼后便退开几步,将床头的位置让出来。
白奚妍坐在床头拉着洛老夫人干枯的手,话一出口就带上了呜咽:“外祖母你好好养病,我们会时常回来看你的。您别担心我们,我们会好好的。”
洛老夫人眨了眨眼,悲从中来。自己都这样了,白洛氏也没改变主意。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把白奚妍嫁进陈家。白洛氏想辖制白奚妍,有的是办法。她身体尚好时都未必拦得住白洛氏,更遑论现在口不能言手不能动。
洛老夫人浑浊的眼里涌出大颗大颗的眼泪。
白奚妍忙用帕子替她拭泪,自己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外祖母您勿要伤心,要是再伤了身子就是我们不孝了。”白暮霖忍着心中萧瑟开口。
他接了洛老夫人当天晚上就回了书院,可第二天又被人匆忙叫回来,被告知,母亲将外祖母气得中风,大舅限他们三日内离开。
白暮霖整个人都是茫然的,他知道是因为妹妹的婚事,他也觉古怪,可母亲不说,妹妹也不说,自己问得紧了,两个人就哭,哭的他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
洛老夫人悲意稍敛,吃力的反握住白奚妍的手,眼中的担忧浓的化不开。
白奚妍捂住嘴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不敢再待下去,怕自己忍不住崩溃大哭。这几日她总是忍不住想,若是自己听了母亲的话,不告诉外祖母,那么外祖母也不会那么生气,母亲就不会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外祖母也就不会被气中风!
“外祖母,我下次再来看您。”说着白奚妍抽出手,起身胡乱一福就往外走。
洛婉兮双眼微微睁大,白奚妍经过她身边时说了一句‘对不起’,很快很轻,但是她绝没有听错。
白暮霖也匆匆说了几句话告辞,临走时神情难辨的深深看了洛婉兮一眼。
背对着他正在安抚洛老夫人的洛婉兮并没有看见,洛老夫人却看见了,她忍不住老泪纵横。
“祖母,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别c—ao心了,咱们好好养着,安安心心把身体养好,好吗?”望着眼角不断分泌出泪水的洛老夫人,洛婉兮话里不由带上哽咽。祖母的身子生生就是为了儿孙c—ao劳坏的。
洛老夫人看她眼里水盈盈一片,秀丽的脸庞上担忧与哀求交织,心里一抽。从头至尾最无辜最可怜的都是这个孙女。
去年被洛婉如坏了自小定下的婚事,还摊上了退婚的名声。
如今又被白洛氏李代桃僵,她不喜厂卫可也得承认,陈家手眼通天。倘若婉兮日后遇上过不去的坎,陈铉那份恩情也许就是她的保命符。可在她本人一无所知的情况,这道保命符就被人夺走了,而自己却不能替她主持公道。
思及此,洛老夫人只觉得心揪成一团,她吃力的点了点头。自己还在呢,他们就如此欺负她,自己要蹬腿去了,婉兮姐弟俩还不得被她们生吞活剥了。她且得安顿好了姐弟俩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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