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了阵话,听着傅明华吩咐绿芜今日晚膳的菜色,她连忙起身告辞:“不必了。”
她想要回去陪着冯万应用膳,如今是半点儿机会也不想错过的。
“将来天长日久。”她微微一笑,只是冯万应的时间却并不是那么多,她想好好将当日与冯万应错过的时光都弥补回来。
傅明华也不留她,便让人银疏送了她出去。
碧蓝上前来问:
“冯太太送的花要摆在哪?”
她抱在怀中,那秋菊开得黄灿灿的,十分喜人,将屋里的颜色都妆点得亮了起来,傅明华偏头想了想,指着屋外廊下两边:“摆在外头石灯柱右下角那里便成。”
碧蓝得令出去了,碧云忍不住道:“冯太太送来的这几株花,确实开得好。”
傅明华抚了抚细嫩的手指,眯了眼睛笑。
此时她的心思倒不在这些花上,而是在傅明霞所提及的许氏身上。
她侧头吩咐着碧云:“你亲自挑几盆菊花,也与姚先生送去,问他一声,陆长元的庶子,可曾接回来了。”
碧云应答了一声,也转身出去了。
留了紫亘在屋里,有些好奇:
“您怎么问起他来了?不过是个八品的御史罢了。”她话里透出些许不屑。
傅明华目光落在自己染了丹蔻的指甲上,平静的说道:“我不爱高看了谁,也不小看谁。”紫亘便低头若有所思了。
她不吭声,傅明华也不说话,反倒望着桌面上摆的糕点沉思。
姚释一定知道此事。
许氏不会无的放矢,若她猜想正确,怕是陆长元安置在陇西的妾室庶子怕是出事了。
当然闻氏名义上是他的侍妾,但傅明华心里却清楚,闻氏是陆长元几年前去世的兄弟陆杨殊的女人,陆怀陈也并非陆长元血脉,而流的是前朝杨氏的血。
陆长元将闻氏母子安置在陇西,也不是对这母子俩不闻不问,百般冷落,而是着实在意这对母子,才留了他们在故居之中。
这些猜测,在姚释出手令御史台中方敬弹劾陆长元时,便已经得到了证实。
梦里的陆长元接回陆怀陈时,已经是几年之后,那时梦里的陆长元已经是得嘉安帝宠幸,陆家隐隐有得势的迹象了。
他以李代桃,用梦中‘傅明华’所生之子陆怀琅换得陆怀陈,才将陆怀陈带进了洛阳之中。
而那时的陆怀琅则是死在了陇西前往洛阳的途中。
梦里的‘傅明华’嫁进陆家之后,一直郁郁寡欢,陆家又有意将‘她’圈养,长乐侯府又对‘她’不闻不问,使她独身陷在陆府。
儿子被过继到大房时,明明是‘她’十月怀胎所生的孩子,却与‘她’再无相干。
那时的长乐侯府已经放弃了‘她’,使她在陆家里受尽挫磨,虽然出身高贵,却处处受人挟制,只知陆怀琅被养得白胖,看起来远比同龄的孩子高大健壮。
‘她’向陆长砚提及此事时,陆长砚便总用‘大哥大嫂’将陆怀琅养得极好来搪塞她。
陆长砚带陆怀琅前往陇西时,梦中的‘傅明华’对外界之事一概不知。
陆怀琅死后,她又沉浸在痛苦中难以自拨,哀莫大于心死,自然对万事也不太关注。
如今想来,陆家人怕是早有预谋,从梦里的‘傅明华’怀孕产子,‘陆长元’提出过继陆怀琅一事时,便早已经做好了要用梦中‘傅明华’所生之子做为‘陆怀陈’替身的准备了。
若当初‘陆长砚’在带着陆怀琅前往陇西,陆怀琅并未死于途中,之后的他怕是也不会再出现洛阳,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傅明华却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一个事来。
梦中‘傅明华’临死之时,燕追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亦刚任幽州牧,几乎是半个储君了。
燕追并非善人,做事心狠手辣。
陆长元投靠容涂英弹劾他,他的回报则是将陆长元极力隐藏的弱点摆放到眼前,使陆家人寝食难安。
傅明华伸手拂了拂裙,那丝心中一直以来觉得不对劲儿的念头,此时越发清晰明了。
她拿了一旁的书,只是看了两眼,却看不进去,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今日傅明霞提及许氏托她向自已道谢,谢当日自己借了书给陆长砚抄阅之情,怕是许氏醉翁之意,另有所指了。
她微笑着,目光落在自己裙摆挂着的压裙的玉环丝络上,怕是远在陇西的陆怀陈,应该是出事了。
想到此处,傅明华笑意加深,眼中露出几丝讥讽。
陆怀陈远在陇西,又被陆家的人看得如同眼珠子一般,他若出事,必不是陆家的人下手,反倒应该是旁人出手才是。
在如今的洛阳,陆长元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除了燕追,没有谁会去注意他。
可是燕追不一样。
自己当初从靖王府柳世先嘴里头一回听到陆长元这个人时,便联想到了梦中的情景。
所以后来她在燕追面前故意提及陆长元这个人,有意使燕追去查他,而使燕追将陆长元放在了心上。
燕追看似傲慢,可在傅明华的梦中,‘他’最终能进成为幽州牧,可想而知他并非表现出来的那样年少气盛,高高在上。
他查到了陆长元来历底细,当日却隐忍不发,而留着将来以备不时之需。
傅明华猜想,若她所料不差,陆怀陈当真出事了,这个动手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燕追亦或姚释令人为所为了。
如此一来,许氏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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