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这个,小脑袋还聪明的很,这才来了几天,就记住去超市的路怎么走了,今天晚饭后,我带着他出去散步,起先根本没打算走超市那边,结果他在前面带路,直接就拐过去了,进去后让我抱着他看货架,自己挑了个小飞机。”
“还会带着人给他买东西了?”两人都没怎么带过孩子,说起小孩子的一切,都觉得新奇无比。
“精怪着呢,选好也没说让我买,就指着给我看,爷爷,飞飞啊。我装作没听到,他还给我指,安修不让我给他买东西,但是你是没见他那样子,实在没几个人能抵抗的了。好的是,也不多要,拿了飞机再问就不要别的了。大概是林姐在家里告诫过了。”
“他这脾气和吨吨一点都不像,咱姐姐说,吨吨小时候带他出门的时候,他就什么都不要,总说等他爸爸回来就给他买了,姐姐到现在都说一想起来就心疼。”
陆江远往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说,“这事也不能都怪安修,他那时候自己也是个孩子,章时年都是成年人了。”想起安修和吨吨那些年受过的苦,他就无法对章时年生出太多的好感。他如果早点知道安修的存在,绝对不让那人靠近自己儿子和孙子一步,可惜他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再说这些也无济于事,“你呢,最近忙吗?”
“和以往差不多,上个月在特拉维夫大学有个活动,前两天刚从以色列回来,现在手上还有个项目,短时间内,可能没法回国。安修那边,你在国内多照看点,还有晴晴,她一个人在北京。”
“这个我都知道,我让吴东把行程调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八月份过去看你。”
“行,到时候再联系。”
陆江远小声抱怨,“你反应怎么这么冷淡?”
林长宁隔着电话也能想象出他此时哀怨的表情,语气不自觉的就软下一些,“陆江远,你和冒冒一样大吗?还要别人时时哄着你?”
“那你不会说两句好听点的哄哄我,都三个多月没见了。”
林长宁受不了他这黏糊劲,“你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我这边手头上还有不少工作。”对着陆江远这种人就不能退让,你退一步,他往就往前凑一步。再继续下去,不定又要说出什么没法听的话来。
陆江远赶紧说,“别挂,别挂,还有别的事情,季家老太太过几天的生日,上次章时年给咱娘请了尊观音……”
二十分钟过去,艾玛估计时间差不多,抱着两份资料敲门进来,见电话仍然没有挂断的迹象,她笑着摇摇头,体贴地带上门出去,这些资料也不是很急,她的中文不算精通,但和这人多年相处下来,多少也能听懂一些,大概知道电话那头是谁。
她认识这人都快二十年了,在学术领域,他一直是个严谨而卓有成就的学者,温和睿智,受人敬重,可在私生活方面,却一直不太顺遂,这些年来出现在他身边的男男女女不知凡几,但他就像自我封闭一样,拒绝任何人踏入他的私人领域,即使是她,追随多年,也不曾敲开过那扇门,她不清楚原因,可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个正常现象。不过这几年,她明显感觉到这人变了,卸掉多年的负担一样,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从三年前他回国探亲回来吧,说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子,谈起那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身边的朋友们也都为他高兴。
然后就是陆江远了,在绿岛工作期间,她不止一次遇到过那人来找林教授,起初两人看着还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林教授甚至都不怎么理会陆江远,见面也多是客气。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关系就起了微妙的变化,陆江远的眼神愈发露骨,最奇怪的是一向拒绝人很果断的林教授明显的开始犹豫了,最大的转折点出现在去年夏天,林教授莫名消失了一段时间,再回来的时候就是和陆江远一起的。
陆江远打完电话准备回房休息,见今晚给冒冒买的小飞机还在客厅里,看这时间人大概还没睡下,就捎着上楼打算给他送过去,经过陈安修卧室门前的时候敲敲门,问了句,“壮壮,你们睡了没?”
屋里陈安修没回答,倒是听到了冒冒的声音在门边不远处,“爷爷。”
陆江远心中疑惑,试了下门没锁,就直接推门进去了,浴室那边有水声,他猜安修应该在那里,但是冒冒呢,屋里他大概扫了一圈没找到,这时又听冒冒喊了一声,“爷爷。”
他循着声音望去,就见冒冒叉开腿坐在墙角的凳子后面,抱着胖脚丫不知道在做什么,孩子本来就小,这一坐下目标就更小了,难怪他第一眼没看到,他过去将人扶起来,“冒冒,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1,2,3……”冒冒一根一根的伸出短短的指头。
陆江远一见到他就想笑,“你爸爸罚你在这里数数吗?”他早听说了,这个孩子虽然只认识一个数字,但掰着手指头和脚趾头已经能数到三十多了,就是有时候含含糊糊的,说的不太清楚。
这点陆江远倒是没猜错,不过陈安修是罚冒冒站在墙边数数的,可真那么听话就不是冒冒了,爸爸一走,他就不想干了,但他对爸爸还是有点怕x_ing的,不敢真的跑了,就坐下来,在墙边这里哼哼唧唧的数数,直到爷爷敲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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