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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南初血检结果一出来,大华就给他电话可以领人了。
林陆骁衣服也没换,还是昨晚的黑色冲锋衣,敞着拉链,昨晚在车里熬了一宿,眼皮都熬成了三层,下巴冒了些胡渣,折腾一晚,面庞看着竟然清瘦了些。
其实几乎一整晚都没睡。
大华给他拿血检报告,“这回真成了,你媳妇儿没问题。”
林陆骁接过低头看,“谢了,人呢,我带走。”
大华又往边上拿了一份:“林启那份也出来了,剂量不多,得罚款,拘留一星期。”
林陆骁低嗯了声。
话间,南初正巧从拘留房里出来,小姑娘看着憔悴了点,慢慢走到他身边。
林陆骁低着头还在看报告。
垂在一旁的手里忽然被人扯了扯,然后被软软地捏住,掌心被人抠着。
林陆骁顺势将她握住,头也没偏,眼睛仍旧盯在报告单上,“怎么?”
大华有点想自戳双目。
院里的霸王谈起恋爱来原来这么辣眼睛。
南初捏了下,就把手抽回来,林陆骁停了下,终于转头看她。
南初说:“我经纪公司派车来接我了,我得走了。”
林陆骁眉微拧了拧,下意识往外看了眼,“车来了?”
南初点头,看着他道:“嗯,快到门口了,我得回去处理点儿事,等过了这阵,我去找你。”
“好。”
难得温声。
南初办完手续离开,大华还盯着她背影瞧,林陆骁把手里的报告卷成筒猛一下瞧在他脑门儿,“看什么看!”
大华cao骂了声,“你丫看看不行?”
“有什么好看的。”林陆骁哼唧。
“你找媳妇儿,我不得给你审判审判,你丫行啊,我昨天听我同事说,演员?”
林陆骁把报告放回桌上,“我倒希望她不是。”说完这,就再也不肯说了。
大华心知他心情不好,倒也不再调侃,讪讪闭了嘴。
……
网上天才钢琴家的人设已经被某天炒崩了。
林启吸毒被抓的事儿整个娱乐圈营销号都在转发,而另一位n姓演员迟迟没有被爆料,群众将火力集中在林启这个小小少年身上。
蒋格是在第二天酒醒后看到了网上的新闻,当下没把自己给锤死。
俩助理冷静地站在床边看着自家少爷发疯,扔枕头,扔被子,又对着床拳打脚踢,像个发疯的小野兽,等到要扔床头一古董花瓷时,他俩才出生提醒:“您这手下去可就两百万了,爷爷能把您手剁了。”
蒋格闷声放下去,仰着脖子一声粗吼:“给所有八卦杂志和营销号打电话!!!谁他妈再黑南初,谁就是跟f集团作对!!!”
俩助理互看一眼。
蒋格在床上一蹦三尺高:“还不快去!!!谁他妈要是不听话,就给老子买下来!!!”
俩助理齐齐叹口气。
小少爷疯魔了疯魔了——
……
林陆骁一星期后开车到郊外的拘留所。
荒野郊区,拘留所附近是两座废弃的工厂,人烟荒芜,林陆骁靠在车门抽烟,时不时往那扇青绿铁门望一眼。
寂寞长空,灰蒙蒙的天,开了一道清口。
“咯吱”一声。
青绿铁门开了一条缝。
一寸头少年从里头出来,手里拎着一个黑袋子,一身黑衣。
剃了头,五官清晰了些,难免有些稚嫩,可眼神倒比以前暗了。
林启来到他面前,低缓地叫了声:“哥。”
林陆骁没看他,指尖夹着烟,目光依旧在别处,声音很淡:“别叫我哥——”
林启咬了咬唇,是隐忍,始终不作声。
林陆骁把他带上车,打着方向盘启动离去,绕了个弯,却不是市区的方向。
林启收紧手里的包,有些慌了,“哥,我们去哪儿?”
林陆骁面容沉静,唇线紧抿,看不出一丝儿的情绪。
林启小时候虽然就喜欢黏他,但偶尔调皮捣蛋的时候也惹过林陆骁生气,他板脸严肃,眉峰凌厉时的面容令人生畏。
他总会想,林陆骁如果以后有了孩子。
一定会怕死这个爸爸。
林陆骁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侧目看他一眼,慢慢打着方向盘,没作声。
车子开在环山公路上。
一边是崖,一边是山石,这条路很久没人开,前方山石滚落,他都一一避开。
林启悬着一颗心。
直到车子停在燕子铛烈士墓园前。
林陆骁一个急刹停好车,推门下去,把林启从车上好不客气拽下来,拖进去。
林启大概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了。
他心惶惶直跳,衣领被他拽着几乎要喘不上气来,胸腔最后的空气都渡尽,拽紧他衣领的那双手始终没松,直到,来到一墓碑前。
林陆骁将他甩出去。
林启重获自由,心中紧绷地弦终于被抽断,踉跄站定,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气。
这里没人,除了单位每年组织来祭拜,平时很少有人来。
山上呼呼刮着风。
一口吸进来,全是凉气,林启被呛了几口,捂着嘴抬头。
墓碑上一张慈祥的脸正笑盈盈地望着他,是他俩的爷爷。
林恒之是抗美援朝的老兵,当年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时代已不为人道,留下的老兵越来越少,几位老军人偶有聚会,总常叹,一番相聚一番老,已无几多日,每年的合照上,总能少那么个把人。
而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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