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我想摸一下你的脸……」临死前﹐就让他用这双手感觉那个人最后一次吧﹗
他勉力地举起手﹐往上移的时候﹐好象撞到几枝类似铁枝的东西﹐但他没有作多想。抚着黑暗中的一张脸容﹐脑中浮现那张俊美得不可思议的画面﹐唯一想到的是从那线型完美的唇瓣逸出来的美妙歌声。
「歌…想听……」
永相随却没有立刻响应他。好半晌﹐就在洛煌几乎以为再也听不到那歌声时﹐没有旋律却依然悦耳的韵乐在这血腥的空间中声声字字地响起来。
假使这歌到明年还在播
假若世界永远都快乐
假使可跟你重头开始过
无须将这钢琴都敲破
最后一刻 仍然还属于我
最后的歌 还想听到什么
最后想听 听你说愿我未来如何
语调熟练仍然像最初……
「这里还有伤者﹗」狡地﹐光线突然s_h_e 进来。那突如其来的光亮﹐令原本陶醉在歌声中的洛煌反的以手遮住眼睛。
而从指缝间﹐他觑见了他们被困住的空间被人挖出了一个洞﹐洞外的是穿著深蓝色和白色制服的人。
「消防员……还有医务人员……」洛煌在口中重复一遍﹐才迟迟的惊醒过来﹐蒙糊的意识恢复了些许。「永﹗我们有救了﹗」
「煌……」不知为何﹐永的声音听进耳里是恁地吵哑无力。
他再次想回头﹐此时他身后的人又再次制止他。
「别回头…煌……答应我…一会儿他们把你救出来后…别停下来看我……直接进救伤车……别回头……」
「嗯。」洛煌敷洐地答应﹐没有留意到永相随要吸气多次才能说完一整句话﹐更没有怀疑永相随要他别回头的用意。而他﹐只是一心希望他们能快些被人救出。
「伤者伤得很严重﹗快来﹗」随着消防员向着另一边大喊﹐一架工作车(注﹕专用来撞墙专的消防车)[ 轰] 的一声﹐撞开了困着他们的空间﹐七八个消防员立刻带着工具冲进来。
「放心﹐已没事的了。」一名消防员扶着洛煌﹐安慰他之余﹐他向着另一边大喊﹕「担架﹗快﹗」
「伤势太严重了﹗不能随便移动他﹗」
「这些铁枝要用工具箝断﹗不能硬把伤者扯出来﹗」
「他失血过多﹗不能再拖了﹗」
被消防员扶着的洛煌﹐从嘈吵的人声中﹐隐隐若若的听到几名消防员焦急的叫声。
什么伤势很严重﹖我不是已经被救出来了吗﹖还有谁在里面﹖那个窄小的空间就只有我和永而已……可是永说他没事的啊……永说他没事的……永没事的……
「人体的体温…除了大量失血…否则不会降低……」 他茫然地道。
「喂﹗你怎么了﹖」扶着他的消防员惊讶地问。原来他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煌…别回头……
洛煌不去理会那在耳畔不断地响起的咒语。他轻轻的﹑微微的﹑缓缓的﹑回过头……世界仿佛再没有声音﹐所以动静仿佛全静止﹐他的心神全被一幕骇人的情景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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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掉了……不﹐该说反应不来。只见洛煌推开了身旁的消防员﹐一拐一拐的拖着断掉了的腿﹐步步的向着那池血泊。眼神是恁地蒙糊﹐每踏前一步﹐身躯的抖震便多一分﹐直到停在血泊的数步之距。
那曾经是多么完美的躯体却被c-h-a住三枝若四厘米粗的铁枝﹐剌穿了那无瑕的胸膛﹑下复与侧复﹐把那副躯体钉在墙壁上﹔那曾经是多么修长优雅的两腿无力地躺在在地上﹐两手垂在身侧﹐不自然地扭曲着。
血沿着铁枝潸潸流下﹐滴答滴答的掉进地上的血池﹐而永相随整个身躯也已被染上血红。
也许感觉到洛煌的回头﹐睫毛轻颤﹐昂起因失血过多而变得空洞无神的眼眸﹐望向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为…什么……回头……」每说出一个字﹐嘴角的血丝便又铺上一层。
「你…骗我…你说过你没事的…你说过你从不骗我……」哽咽的声音轻轻道出﹐犹如自言自语。呆呆的站着﹔呆呆的看着那副伤痕累累的躯体﹔呆呆的说﹔呆呆的……
「我…其实……」
苍白的唇瓣微微在动之际﹐永相随的瞳孔忽然剧烈收缩﹐下一秒竟然大叫﹕「煌﹗小心﹗」
没有处理好的倒塌物向着洛煌急速堕下﹐眼看在乎的人快要压扁在倒塌物下﹐永相随的上半身强硬地从把他钉在墙壁上的几枝铁枝拉出﹐只动了半分﹐口中便涌出大量鲜血。然﹐他没有停下来﹐任由铁枝在身体里穿钻﹐仿佛没有丝毫痛楚一般﹐他拉出整个身躯﹐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奔向洛煌﹐把他撞开。
[嘭] ﹗
一声巨响﹐洛煌被撞跌在地上。滚烫炽热的鲜血飞溅在脸上﹐手碰触那炙热得仿似要被烧毁的脸颊﹐沾上不属于他的血﹐茫然如失去灵魂跃动的目光从手指的鲜血移向眼前的巨形吊灯。而吊灯下的正是……
「不会的……不会是真的……」泪水与脸上的血融合在一起﹐千疮百孔的心而变得破碎不堪。
一瞬间发生的事﹐没有人能够反应。消防员只是惊楞的望住那在墙壁上留下了r_ou_碎与鲜血的铁枝﹔医务人员只是惊楞的望住吊灯﹐只因吊灯上多处用来放上爉烛的脚也没入在一个躯体内。
谁来告诉他…这只是一个梦……
洛煌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跪在吊灯前﹐泪水滴在吊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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