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等那么久?”三囡不乐意了,“我可以不嫁呀!”
“那也至少要等我嫁出去。”周芸芸随手拿过白棉布,再次缝了起来,“不过呢,阿n_ai不会叫她好过是真的……”
话音未落,就听得外头传出一声充满了震惊的惨叫声。
周芸芸吓得一哆嗦,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拿眼看向三囡。三囡秒懂,立马冲出去小心的将门打开一条缝,拿眼往外头瞅。
其实也不用瞅了,因为大伯娘的声音刺耳而又高昂:“你说啥?不叫我三山子念书了?以后都不念了?也不分钱了?你咋能这样!!!”
相较于大伯娘近乎凄厉的惨叫,周家阿n_ai的声音显得既平淡又冰冷。
“不单三山子往后不会再念书了,这些年来在他身上花费的钱都要算入将来分的家产。我给你毛估算了一下,第一年花费算是最少的,一整年算作二两银子。之后第二年,你给他买了一堆的东西,为了这个还抢了你儿媳的银子。全算在内,就当是三十两银子好了。第三、第四年,也依着这个价,一共算作九十二两银子。因着今年少念了两个月,那我就把二两的零头给你抹去。往后等咱们家分家单过了,三山子要比旁人少得九十两。”
如遭雷轰这个词用在此时此刻的大伯娘身上简直太合适了。
九十两银子意味着什么?下等水田都能买十来亩了!很多人家一辈子都攒不够这么一大笔钱,甚至几代人辛勤劳作也不过积攒个十几二十两,好买个四五亩旱地。
尽管老周家比一般人富庶,可周家人多呢,这么一分下来,每个人能落得多少真心不好说。再扣掉这九十两银子,还剩什么?
不对,不对!!
“阿娘,我这几年好些银子都是自个儿攒下来的,还有就是从老大、老二媳妇儿哪里抠出来的,没拿家里的钱!”
周家阿n_ai干脆利索的冲她翻了个老大的白眼:“从哪儿来的重要吗?反正他花了,其他人没花。”
“怎么没花!!三河呢?大金呢?那会儿不是他们仨一道儿去跟孟秀才做学问的吗?他们花了!!”大伯娘急得恨不得去撞墙,忙急急的拿了这不算理由的理由试图叫周家阿n_ai改变心意。
然而,周家阿n_ai只是忽的拧过头目光森然的盯着跑出来看热闹的三河和大金:“你不说我还忘了,你俩!给我把钱还上!一人二两!”
三河和大金才是真正的躺着也中枪的人,好在他俩并不缺钱,三河是跟大金合作买卖的,头两年就攒了一百多两,算上这两年的收入足足有八百两银子。且三河还兼职会计,就是帮家里人统计账目,其实主要是帮二房和周家阿n_ai,毕竟三房这头算得真没那么清楚。大金则是技术工种,隔三差五的弄出个好东西,然后被周家阿n_ai骗走,回头给点儿“小赏钱”。
因此,在最初的愣神之后,三河和大金赶忙掏兜里,结果三河方才刚换了衣裳,压根就没带一文钱,正打算往屋里拿钱去呢,就被大金塞了俩小银锭子,且可劲儿的把他往周家阿n_ai跟前推,其用力之大,直接把三河推得一个踉跄,急走了几步后,三河一抬头……
阿n_ai近在眼前。
“给!”
在吓得面色发白的同时,三河就跟扔烫手山芋一般,赶紧将银锭子甩给周家阿n_ai,旋即火速的往后退,怂得简直叫人不敢直视。
可谁让周家的生存守则第一条就是:不要跟阿n_ai作对。
没人去笑话三河怂,只是齐刷刷的拿眼去看已经呈崩溃状的大伯娘。
大伯娘是真的要疯了,一想到被自己寄予厚望的三山子再也没有了念书的机会,她只恨不得一头撞死……不,是跟周家阿n_ai同归于尽!!
然而,周家阿n_ai又开了口:“往后家里都不会出钱叫他念书了,你要是自个儿能赚来钱,那当我没说这话。不然,就老实给我下地干活去!”
“我要是能赚来钱,你就叫三山子继续跟着孟秀才念书?”大伯娘如同劫后逢生一般,大叫出声。
结果换来的却是所有在场人齐刷刷的哄笑声。
大伯娘不解的四下看去,终于还是她弟媳周家二伯娘没忍住开口告诉了她:“孟秀才不会再教书了,他要去县城里。”
“啥?!他要去县城了?不对,那芸芸咋办?芸芸呢?”
周家阿n_ai冷冷的看着她:“孟秀才请了媒人来跟咱们老周家提亲,被我拒了。”
“咋、咋会这样呢?咋能这样呢?这不行,这不行啊!我不答应,他咋能教了一半就跑人呢?那我家三山子咋办?这是铁了心的要逼死我啊!我不活了,我要一头撞死,你们谁也别拦着我!!”
所有人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跟个没头苍蝇一般的原地打转,想看她会不会真的一头撞死。结果,等了足足一刻钟后,还是啥事儿都没发现,她仍在原地打转,嘴里嘟嘟囔囔的反复说着那些话。
真没劲儿!
既然没热闹看了,这些人也就有事儿的说事儿,没事儿的走人,不多会儿就没人往这边看了。
瞅着没人理了,一旁的老婆子似是有些不大忍心的过来悄声告诉她:“你也不用太担心你家芸芸,孟秀才是唤了媒人过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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