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站在窗边背对来人,长发整齐绾起,别以玉冠,身着灰纹锦衣,一身简单内敛,又不失庄重。
他转过头来看那恭敬的手下,掀起衣摆往那椅子上坐下。
也是仪表堂堂形容端正的男子,神色却是懒洋洋的,对着这手下无精打采,似是总是走神想着别的事。
手下把食盒打开,里边荤素都有,皆是色香味俱全的好菜。段惊蛰口味挑,这属下菜样都是精心挑选的。
可段惊蛰看了一眼,却觉得了无食欲,开口便问:“怎样了?找到人踪影了么?”
那做手下的有些紧张:“从昨日起,街上跟丢了饭酒老儿,然后,就没见那邱灵赋的踪影。”
话不过说了一句,那手下的欲言又止。
“说。”段惊蛰不耐敲了敲桌子。
那做手下的岂敢不听,赶紧道:“倒是青山盟那边不太高兴,说是好端端地,怎么就让丁越跑了。这会儿他的计划是落了空。”
“这么跑了?不是让你们捉了么?这计划不过延迟一日,也要絮絮叨叨。这陈巍,比丁奢可啰嗦多了。”段惊蛰这时倒开始想念起那个被自己赐死的蠢棋子。
拿起那拾掇得整齐筷子,夹起那看着香甜爽口些的青瓜:“近日到这附近的城池找找,那些散布白家消息的说书人,都好好盯着,有消息立刻传报。这邱灵赋鬼得很,要捉他靠你们可难了。”
“是。”那手下连忙应道。
段惊蛰吃饭可不喜欢人盯着:“去吧,差遣人手的时候,告诉他们掌门问起来该怎么答,别让掌门问起。”
“属下明白。”那段惊蛰说话温和,可这手下却不敢怠慢半分,赶紧恭敬着退下。
段惊蛰把那青瓜放在嘴里,心中却还在想那邱灵赋。
“慢着。”
那手下在外边也是个孔雀滨的堂主,在段惊蛰面前却只得低声下气,连忙又问:“主子。”
段惊蛰盯着他:“白家在崇云城还有一人。”
那手下忙接道:“是那在青楼打杂的桂仁,前几日便是他与阿魄邱灵赋出现在那云酒楼。”
“嗯,就是他。”
桂仁从那当铺里走出来,怀中揣着十几枚银子,这两天已经是第三次进了这当铺。
这次,还是把那镯子当了。
桂仁垂头丧气,这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可不是他愿意的。从小在白家长大,除了打打架身无长处,当个打杂看场子的便也就是最大的本事。
几年前进了这赌场,一头便扎进去,到现在也没出来。
桂仁想是想着苦恼,可怀里捧着这沉甸甸的银子,心里的y-in霾又一扫而空,想着饿不死输不光,明日似乎又有些许新期待。
这么想着走在路上脚步也轻松,那镯子也被刻意抛到了脑后。过去的总要过去,日子还是得过的。
“啊!”走在路上,旁边巷口里忽然钻出了几个人,捂住桂仁的嘴巴,把这桂仁往巷口里拖去。
“啊你祖宗!桂仁你个兔崽子,去年欠的钱是不打算还了?这李老板说你当了好几次东西,可没见你还我钱。”一彪形大汉粗声粗气,一说一拳头,“老子准备娶媳妇,缺着钱呢,之前一个打不过你,几个还打不过?”
周围几人围上来,那拳头雨点一般砸到了桂仁身上。
“哎哟哎哟!”桂仁吃痛大叫,手脚还了几招,奈何这人多,自己又是个多年未练武的三脚猫,居然真打不过这五六个不会武功的百姓。
身上受了不少伤,这桂仁没几下就被打怕了,连忙求饶道:“怀里怀里!还你便是!”
那大汉从他怀里一摸,果然摸出了银子,也不数,整个便要拿走。
桂仁连忙伸手要那那荷包,可却被旁边的人按住了身子,只得急道:“我欠你不过八两银子,你怎么都拿去了!”
“呸!欠了这么久不还,也该收点利息了,你还不服气。不服气便接着打!”
那桂仁便不敢再说话。
那大汉踢了几脚地上的桂仁,接着招呼着人便走了,只留桂仁全身一块青一块紫的躺在原地。
桂仁半天没爬起来,就以这么个姿势躺着,心里又想起了自己刚刚抛在脑后的镯子。
普通百姓没赚钱的本事,就和侠客不会武一般,怎么能过得如意?
自己这是又没钱又不会武,在这街上和江湖都是待不下去的。
桂仁活了三十多个年头,第一次想到了死,可这在江湖里出身的底子,又立刻让他知道这个念头实在是懦弱可笑。
躺了一会儿,稳健的脚步声由远到近,桂仁撑起头来,看到一个人就站在自己脑袋旁。
哗啦!一包东西砸在自己耳边,一听这清脆利落的声响,便知道是银子。
这声音像是让桂仁浑身恢复了力气,赶紧爬起来看那人。
他看到了那人手指上的茧。他认得出,那是常握剑之人的记号。
作者有话要说:
隔天更,一次更俩似乎比较符合我的生活节奏。。。不如就这样吧?
第21章 煽风(十)
朝候晨光,夕落斜阳。这崇云山洞窟遥看天际,位置得天独厚,如鬼斧神工天上宫阙。
夜晚星河高悬,壮丽如画。
邱灵赋把腿垂在那山崖边,吹着夜风浑身清爽,身后叮叮当当,是阿魄在收拾碗筷。
这几日菜都是阿魄在做,活也都是阿魄干,邱灵赋舒服得像是个真正的小少爷,就等着人伺候——除了夜幕降临后睡觉也不能好好地睡,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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