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陆莲稚甚至眉目间透出了几分神往:“汴地的姑娘当真才绝,温软好看,又拨得一手绝妙的琵琶,那反弹琵琶的本事,真是妙极。”
说着,她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亓徵歌的模样,比那些姑娘都要绝艳温软,也不知她会不会拨弦吹笙?
想着,陆莲稚便问了一句:“你会弹琵琶么?”
亓徵歌早就黑了脸,又听到陆莲稚问她会不会这些艺伎本事,不由得更是冷笑一声:“陆莲稚,你觉得我会不会?”
陆莲稚盯着她的手看了片刻,眼珠转了转,一时仿佛顾盼流光,道:“会罢?你手那么巧,想必当比她们都要好的。”
亓徵歌听到这里,看着陆莲稚那浑然不觉的模样,恨不得一巴掌拍在她脸上。
陆莲稚此番微醺,心下只知道将亓徵歌同往日里见过的那些或才绝、或貌绝的姑娘做比较,却不知道这般行为颇有些无礼。
亓徵歌并不理会她,只依旧缓步向船上走去。
陆莲稚在后头跟着,看着她为灯火勾勒的背影,一时神志恍恍,对亓徵歌的反应尚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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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宴席后整顿一番,所有人都聚在了一块儿。
海师出航前,必不可少便要筹备航线与海事,尤其此番是专程为应对海贼,便格外需要筹划商讨一番。
陆莲稚挨着亓徵歌在厅内坐下,听着林方要讲着那海贼之事。
皆传闻林家水师七月里遭了海盗,除去几样要紧货物,连船都丢失了去,到港时只剩下寥寥几号人。
陆莲稚坐在舱边听林方要在上头说着,才知道事情远不止那样简单。
原本水贼一类,一般皆是土生土长的弄潮儿,手段也普遍寥寥一般,不过争抢货物、水里翻滚而已。林家向来并不忌惮这类水贼,只因为他们自己便个个儿都是土生土长的弄潮好手,下了水皆是浪里白条。
但七月里那支水贼便不尽相同,他们偏擅陆战,甚至并不擅水。
林方要一点点细细忆来,那水贼船队不过几十艘小船,甚至撑游速度颇缓。怪就怪在他们有一奇门机甲,能将人高高弹sh-e 数丈,由是得以从那一叶小船上瞬间登上大船甲板。
林家水师虽擅长水战与船战,但到底与人面对面近身rou搏时却并不如那些真正的练家子。由是当两伙人甲板上相对时,林家水师竟惨遭大败。
陆莲稚听到这里,回过了味儿来。
那支水贼分明是欺负这些水师海队不谙近身武艺,剑走偏锋正中了七寸。
虽然这路数既野又怪,但只要想破,却也是很简单便能够破开的。
陆莲稚心下已渐渐明白了林家此次的对策,但还是撑着酒劲儿在下头听着林家爹爹讲话。
亓徵歌看着陆莲稚眼皮儿都有些打架的模样,心下一时好笑。
林方要在上头说得仔细,底下众人也听得认真,一群豪放粗犷的汉子此刻竟全都大气不出地听着。他们有许多人也为这水贼之事困扰了一月有余,由是便十分关注林家将要以何种方法大破此劫。
“他们走野路子,害了我一干兄弟,”林方要喝了些酒,此间也是薄醉,说起话来便尤其豪气干云,“我们便也出其不备,见招拆招。此行我必要为我林家水师讨回个公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林方要想起折了的那些兄弟,一时难免义愤填膺。
七月里那场劫难发生在返航线上偏中,说是生死之难也不为过。那伙水贼上了林家货船,一派匪气见人便砍,疯狗一般毫无道理可言。
林家水师折了大半兄弟,才护得林家父女从那血雨腥风之中杀出重围,弃船而去,竟连子船也来不及取用,只抱着个桅杆浮木,零星几人在海中漂浮潜游了两日余,才游回了东海岸。
幸而此间是夏秋之际,而非春冬之寒,否则林家水师此番或许是全师覆没,也未可知。
这近两日的海面浮游,在亓徵歌听来几乎是不能完成之事。
首先不论是否有水米可供充能,仅是东海暗潮汹涌,又不乏水中巨兽,要在这茫茫海上游|行数日,便已是十分困难。亓徵歌默默想着,看了身旁昏昏欲睡却强打精神的陆莲稚一眼。
江湖中人以身涉险,都是这般危急,不知陆莲稚曾经是否也经历过此等生死?
“虽那水贼凶残,但要想破解并不难。”林方要叙毕险情后,便换了林会叶开口道,“此番我已备全上中下三策。”
见眼前众人皆作洗耳恭听状,林会叶便微微一笑,继续道:“那水贼极擅陆战,却于水道并不甚谙熟。”
“此番我们只需将他们与船队分离,令他们无论如何地能弹sh-e ,也上不来主船。”
底下有人疑道:“左右一片水域,如何能够隔绝,不令他们靠近?”
亓徵歌听到这里,只见身旁陆莲稚轻轻地噗嗤一笑,面色微绯,神情通透,仿佛心下已有计策。
她到底是醉了没醉?说是没醉,这眼神迷离的模样又不像是清明之中;说是醉了,她神情又十分精明锐利,一时竟教人难以捉摸。
亓徵歌有些纳闷,不由得伸手拍了拍陆莲稚脸颊:“陆莲稚,你醉了吗?”
下手或许有些重,陆莲稚正聚精会神听林会叶说着,猝不及防给打了两下,神情有些愣怔地看向亓徵歌:“……没,没有,你打我做什么?”
亓徵歌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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