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累才怪。”杉迟雪笑吟吟从亓徵歌手中也接过了自己的外袍穿上,拉住了陆莲稚的手:“你看,才说你那样用力发箭,不是弦断就是你手断。你还不信?”
亓徵歌抬眼看去,只见陆莲稚手抖得厉害,也知道她是方才太用了蛮力,伤到了肌腱筋络。
兴致一来就要玩脱,实在不让人省心。
亓徵歌凉凉地看了陆莲稚一眼,伸手顺着她小臂一路上行,指尖捏到几处缓释xu`e位,稍稍用了些力气,问道:“疼不疼?”
陆莲稚有点不敢说疼,神情压抑地回道:“......不疼。”
亓徵歌抬眸又看了她一眼,也不再说什么,但陆莲稚就是能察觉出来她不大开心。
一时时已过未,三人一行向外走去。
杉迟雪头筹所得是一把雕弓,做工倒是精细,但还是不大能入杉大小姐的眼,只被随手扔在了一边。
陆莲稚的二赏所得则是一副辔头,倒也算是精巧好看。
“系在你的马上好不好?”陆莲稚将马辔放在了亓徵歌膝头:“这个辔的颜色和我们的马还挺配的。”
亓徵歌淡淡“嗯”了一声,仿佛兴致缺缺,指尖摸了摸那辔头上垂下的一绺流苏。
半晌过后,她开口提了一句:“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说完,她别有意味地看了陆莲稚一眼。
这个时候被提醒了未能拔得头筹,感觉上还是有些羞。陆莲稚抿了抿唇,尴尬一笑:“没忘。”
亓徵歌眼眸微眯,伸手揽住了陆莲稚轻软的腰,指尖扫了扫她的腰线:“嗯。”
她好像有点满意?陆莲稚看了亓徵歌的侧颜一眼,心里想:不知道要我做什么?
眼下郊外芳cao漫野,风高云淡四垂天,视线所到,皆是开阔。
旷野里除却夹河垂柳,还有各色多芳花树,皆是花成团、cao如茵,一派□□融融。
水渠从汴河边延伸向四野,水轱辘吱呀呀转着,将水压运到四下林田之中。
眼下已然到了田郊之外,时不时还可以见到小童牵牛过,或持笛在手或捧书而读,童音稚稚笛声渺渺,一派自在悠然,看也不看承马而来的三人一眼。
陆莲稚虽然才十七岁年纪,但此等走马观花之趣她已然领略过无数次。但从前的无数次与今日都不同。今日她的身边还有亓徵歌。
一时陆莲稚心情飞扬,将缰绳拉长递给亓徵歌:“给。”
亓徵歌不知道她这是要做什么,但还是接了过来,跨在马背上替她拉着马。
陆莲稚在马背上转了个身,倒骑在马上,笑吟吟晃了晃两条纤细的腿,叹道:“自在。”
杉迟雪白了她一眼:“马也不好好骑,箭也是一通乱sh-e ,我看你真是。”
“哼。”陆莲稚轻飘飘哼出一声:“这叫效仿果老倒骑驴,一日能行数万里。你们就妒忌我吧。我不生气。”
这语气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又已然很幼稚了。亓徵歌好笑地看了陆莲稚一眼,难得也并没有对她倒骑马的动作有什么表示,只将手中缰绳紧了紧,嘱咐道:“小心些。”
杉迟雪习惯了陆莲稚这开心起来满嘴跑火车的xi-ng子,也没有说什么,都由着她。于是一时陆莲稚当真是优哉游哉,不用自己牵绳也不用自己看路,只需要倒坐在马背上,入眼是渐行渐远的农家cao舍与水渠林田,天明风轻,自在非凡。
山色苍寒野色昏,下程初闭驿亭门。
三人自自在在在田间林地里纵马走了很一会儿,其间或见挑担回程的商贩,看见对眼的物什也会去挑挑拣拣拿上两件。
一路沿着汴河,偶值之人也算得形形色|色。有沐浴踏歌的fēng_liú少年,有采桑提篮的农家女儿,有渔樵荷锄的老叟老妪,也有扫墓采风而归的都城之人。
人人都穿着簇新衣衫,友好者见面寒暄二三,意气者也会颔首一二,来往间合着天光野色微风拂面,皆是一派的和煦柔暖。
“是不是要下雨了?”天色渐晚,陆莲稚看着有了几分y-in的浓云,担心道:“怎么天气这样说变就变的?”
杉迟雪也抬头看了看,嫌弃道:“这天本就已经将暮,昏暗也是难免。况且你没听说过‘清明时节雨纷纷’么?清明下雨,有什么好奇怪的。”
陆莲稚无话可说。
“不如我们还是这就回程?”杉迟雪看着远处的云霭与渐沉的天光:“省的待会儿真下了雨,四下都是旷野,可没处躲。”
亓徵歌点头:“也好。”
三人从午后到现在,纵马时快时慢已经不知道走出了多远,往回走时才发觉,当真已经是走出很远了,简直连汴京郊域都快要走出去了。
陆莲稚好笑:“怎么就不知不觉走了这么远?你都不累的么?”
她看着亓徵歌,伸手捏了捏亓徵歌垂在马肚边的腿。
陆莲稚自个儿血气旺盛,总是下手不知轻重,一时亓徵歌被捏得缩了一缩,但神情还是淡淡:“……不累。”
陆莲稚再了解亓徵歌不过了,见她缩了缩就知道是自己下手又重了,一时又心疼又好笑地赶紧揉了揉她腿,笑道:“我捏重了你也不会说的么?傻不傻……”
傻?亓徵歌立刻斜乜了陆莲稚一眼,眼神含着些不明的意味。
“嗯?”陆莲稚被亓徵歌瞪了一眼,立刻回过神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赶忙改口道:“是我傻,是我不小心。抱歉抱歉。”
一旁杉迟雪觉得根本没眼继续看下去,摇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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