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爷眯了眯眼,到底还是舍不得。
“要是接任的不是他,咱们这米可就是白给了。”
阮大郎附和着阮老爷的话,道:“可不是,二弟,那可不是千八百两银子的事。”
阮二郎唇角勾了勾:“能和姚颜卿结下一份善缘可不是银子能衡量的,爹,这事听我的不会有错,你不舍了粮米出去,让豫州饿死更多的人,姚颜卿回去不好交差,他心下能不记恨了你?我瞧着他可不是个大度的x_ing子,这当官的若想为难咱们这样的商贾,可是一件最容易不过的事。”
“他交不了差保不准头上的乌纱帽都保不准,何谈为难咱们家。”阮大郎也是死要钱的,想想开仓放粮便觉得r_ou_痛。
阮二郎眼睛一眯,便道:“大哥这便是有所不知了,为何这位姚大人能少年得志,只因他与圣人沾亲带故,他的母亲福成长公主乃是圣人胞妹,这才是嫡嫡亲的外甥,圣人岂能不偏袒一二。”
阮大郎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说道:“难怪,我说怎么都是状元,有人做了芝麻大的官,有人却能平步青云,可见这人心都是偏的,圣人也不能例外,和咱们寻常百姓也是一样的嘛!”
阮老爷倒忘了还有这层典故,听阮二郎一说,才记了起来,姚家那位早逝的老三娶的可不是正是先帝的女儿,这姚颜卿也算是皇亲国戚了,难怪底气如此的足。
“开仓放粮,你二弟说的对,这份善缘别人想结还结不下呢!”阮老爷当机立断道。
“爹暂且别急,放粮是一回事,可这施粥的棚子却得咱们家搭,总不能舍了粮米出去还不叫百姓知道咱家的好。”阮二郎不疾不徐的说道。
阮老爷闻言不住的点着头,道:“这件事便交由你来办,既都觉得放粮,咱家就先打个头阵。”
“爹说的是,咱家率先表态,才能表明诚意。”阮二郎笑道,呷了口茶后,又道:“儿子想着先和姚大人通个气,商量一下明天施粥的事宜。”
阮老爷看了看天色,见尚不算晚,便道:“且去吧!记得别空手,收不收是他的事,总归礼多人不怪,别叫他挑了咱们的不是。”
阮二郎自是懂得这个道理,他这样的聪明人,更明白聪明人的心思,若说金银珠宝这般明晃晃的东西,眼下这种情况,谁又敢伸手去接,叫人捉了小辫子,他只叫人备了六样补品,皆是用精美的雕花匣子来装,里面却是另有玄机,铺满了百两银票,加起来足有万两,打点妥当后,方出了门。
姚颜卿听是阮二郎前来拜访,便笑了起来,这世上总是不缺聪明人的。
阮二郎被领进了门,先是上前规规矩矩的见了礼,待被叫起后,才抬头一笑,道:“家父命小民和大人商量一下放粮的事宜,这才贸然来访,还请大人恕罪。”
阮二郎生的颇为不错,脸庞白净俊秀,笑起来温温和和,这样的面相很容易叫人卸下心防,姚颜卿对他观感不错,便笑着让他落了座,说道:“何谈恕罪一说,你能来本官只有欢心的份。”
阮二郎微微一笑:“昨日听大人一席话,家父心下感慨万千,回家与我等商量一番,想着虽不能如大人一般为国为民劳心,可也该尽一份心,小民想,明日先在城内搭一座粥棚,由小民家中出人熬煮施粥,也不拘一日三餐,从早上一直施到晚上,总能叫百姓吃上一口热乎的。”
姚颜卿闻言便明白阮家的意思,想借此博一个美名,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百姓吃了米,总要叫他们知晓是吃的谁家粮。
“你们想的很是周到。”姚颜卿轻声说道。
阮二郎见姚颜卿应允,脸上的笑意便显得真诚了几分,他深知换做一般的官员,必是要博这个美名的,不想这位姚大人年纪不大,却很是有几分心胸,不免对他有些另眼相待。
“昨日听大人说,十六州县同时施粥,我想着今日便叫人把粮米运送到各州县。”说道这,阮二郎话音顿了一下,脸上带出了几许犹豫之色。
姚颜卿唇角翘了下,慢悠悠的呷了一口香茶,之后说道:“有话不妨直说,此间并无外人在,尽可放心。”
阮二郎赔笑道:“是小民小人之心了,不过是想着若各州县得了粮,不知是怎样个施粥法。”他家的粮食都是上等的精米,可若是运送到了地方州县,换成了劣等陈米,可叫他们吃了哑巴亏,更叫这位姚大人心疑他们以次充好了。
姚颜卿闻言便笑了起来,觉得这位阮二郎很有些意思,想事倒是颇为谨慎,也难怪昨日会被那阮老爷带在身边了。
“你虽长我几岁,本官托回大,唤你一声二郎君可好?”
阮二郎眼露笑意,忙回道:“大人如此称呼,是小民的荣幸。”
“什么荣幸不荣幸的,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姚颜卿笑了一声,才道:“你只管把粮米运送到各州县,我会叫身边的侍卫带我的名帖随行,谁若是敢在粮米上动了手脚……”姚颜卿脸上的笑意顿时变得y-in冷起来,他冷笑一声道:“这就是嫌自己的命活的久了,赶着与陈文东做伴。”
阮二郎得了这样的话,便放了心,有姚颜卿的人在,便是出了岔子也不会疑心到阮家的头上了。
“如此小民回府便着手安排下人运粮,待备好了粮米,便请大人派人随行。”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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