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已松开她,让她坐到了沙发上,但单手依旧搂着她,端起茶喝了一口,换了个话题:“你的五千万,以及我手上一部分vinda股份和所有现金,全部以折现价格计算,入股明德。我控股51,你占20、汪泰识29。”
林浅一下子愣住了,也将宁惟恺的短信这种破事儿丢到了脑后。
她突然就想起了在峨眉山顶那天,厉致诚对她说,这个市场上最完美的长弓,只有最优秀的企业能制造出来。当时她以为说的是爱达,但现在事实证明,包括连她也深深信服——市场上最优秀的企业,是新宝瑞。
所以这才是“抛砖引玉、欲取先予”?厉致诚根本是故意将aito这个绝妙的市场创意,这个已经做得非常好的长弓,丢到新宝瑞面前,然后引他们制造出完美的长弓,然后……
“cao船借箭,暗度陈仓”。
既然无论他们把aito做得多完美,都会遭到新宝瑞的封杀。所以厉致诚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面料市场,而不是箱包市场!
这时,厉致诚开口:“违约金、新宝瑞的巨额订单,以及国内其他箱包厂商的跟风……”他的手指缓缓在她腰上滑动着:“仅凭这一项,年底我和你,获利就会超过数亿。”
林浅张了张嘴,没说话。
哥让他还两亿,可照他这么说,岂止是两亿?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好狠。
茶几一角,还放着他的一张木质老棋盘,和两罐棋子。厉致诚单手依旧搂着她,另一只手,从棋罐里掏出两颗黑子。
“vinda、mind。”他念一个品牌名,就扣一颗棋子在茶几玻璃面上。修长有力的手指,夹着乌黑沉湛的棋子。这么简单的动作,却叫人莫名觉得气吞山河。
“在我未来的蓝图里,这两步棋,已经到位。”
他讲完这句话,就转头看着她。而林浅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震撼有之,恍然有之,敬佩有之,辛酸……亦有之。
一个强烈的念头,涌进她的脑海里:原来aito,被那么多人寄予厚望、为之呕心沥血难以割舍的aito,从来就不是他理想的棋子。
只是弃子。
从一开始就打算放弃,毫不心软,铁石心肠。
林浅动了动嘴唇,没讲话。可这么一点变化的表情,如何逃得过厉致诚的眼睛。他静静地望着她,忽然一抬手,又将她抱起,放在了大腿上。
“在想什么?”他盯着她问。
林浅侧坐在他怀里,手指轻抵他的胸膛。这样的他,是令她心动的,可又有点说不出的抗拒。就像他身上无所不在的迫人气场,令她深深沉迷,可有时候也会令她……想要躲避。
心情有点潦cao,所以她没说实话,而是微皱眉头,找了个借口:“我是在想,虽然你控制了面料市场,可新宝瑞的沙鹰也做得很牛。宁惟恺也会赚钱,赚大钱。”
其实问出这个问题时,林浅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可又觉得难以置信。因为这个猜测太大胆,也太天马行空。那就是他的下一计: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在最初的最初,他就说过,新品牌的推出,目的就是要抢占休闲包和户外包两大块市场。
可现在,aito倒了,dh起来了。整个中国大陆,最好最好的“城市功能x_ing背包”在新宝瑞,销量最好的休闲包、户外包,也都在新宝瑞。
他想要新宝瑞的新品牌,杀掉自己的两个老品牌?
像是要印证她心中所想,厉致诚淡淡开口:“我说过,只有最好的长弓,才能击穿整个市场。现在,新宝瑞把这把长弓造出来了。”
“可是……”林浅喃喃道,“真的能杀掉吗?宁惟恺就算现在没想到,将来会想不到吗?而且杀了又如何?”那两块的钱,还是新宝瑞在赚啊!
然而这一次,厉致诚的回答,令她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真切地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心思,到底有多深。也真切地体会到,宁惟恺之前说的,“我们这些商场上的男人,无所不用其极”,到底有多么直白和深刻。
因为厉致诚说:“一旦宁惟恺迈出这一步,后面的事,已不是他可以完全控制的的了。
他能准确估计,dh到底会把市场掠夺到什么程度?他能在中途突然喊停,两头得不偿失?
这一两年,他的确会赚很多。但将来呢?新宝瑞是个庞大的企业,过去的休闲包、户外包品牌,在终端、渠道、运营和管理过程,投入了庞大的财力和人力。当dh一枝独秀、这两块就会严重地拖他的后腿。更何况……”
他淡淡瞥她一眼,眸色笃定:“就算宁惟恺将来有余力做选择,我想他还是会继续保dh。”
林浅一怔,就听他说道:“新宝瑞现有的、占据市场主导地位的品牌子公司,大多都创立了有些年头,股份完全被祝氏家族掌握。而dh却是他一手全新打造,以他今时今日在祝氏的地位和影响力,必然是dh的大股东,甚至控股股东……”
——
听完他的一番话,林浅的感觉很复杂。
那感觉,就像是跟随着他,站在摇摇欲坠的云端跳舞。他旋转得很快、很稳,她却已眼花缭乱、心潮起伏。
最后浮现在脑海里的,居然是宁惟恺那句话:“你这样的女人,其实并不适合商场。”
静默片刻,她从厉致诚身上跳下来,说:“我明白了。我……需要消化消化。你先忙你的,我上楼了啊。”说完也不理他幽沉清冽的目光,“噔噔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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