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就是,步千洐揽着她,与容湛一前一后在月下纵横飞掠,时不时还发出两声此起彼伏的清啸,像轻盈的燕子。就是速度比平日慢了不少——没办法,燕臀有疾啊!
跑了足足一个时辰,夜风嗖嗖刮得颜破月脸生疼,两人才停步。
他们已进了墨官城。避过四处杀烧抢掠的士兵,三人一直行到城南。
这是一幢明显刚遭受过战火洗礼的大房子,青瓦朱墙、描金黑匾,却偏偏灰黑残破、寂静无声。
容湛轻车熟路带着两人穿堂过室,很快便到了一间内室,掀开正中一块青砖,露出个地窖,里面黑沉沉的放了七八个酒坛,瞬间酒香扑鼻。
“带回营中势必被大家瓜分,我就命人封了这地窖,等你过来。”容湛抓起一坛,丢给步千洐。
步千洐大喜,将破月随便往边上一扔,接过酒坛,咕噜噜便喝。
容湛平日喝酒都极其斯文,今日居然也提了一坛。素白的手抓着酒坛,透明的酒液自他腮边滚落,顺着修长柔韧的脖子一直流到衣襟上。破月望着他突起滚动的喉结,心想他其实也挺爷们儿的。
步千洐放下酒坛刚要说话,便见破月直愣愣盯着容湛,眼儿亮晶晶的。步千洐立刻起了逗弄她的兴趣,又提起一坛,塞到她怀里:“喝。”
破月哪里肯干,理都不理他,接住酒坛往地上一放:“你们慢慢喝,我去外边透透气。”
破月抱着双膝坐在廊道里,步千洐和容湛已跃到屋顶上,侧卧着喝酒,优哉游哉。
“得罪了大将军和监军,后悔吗?”容湛问。
步千洐没有笑容,摇头:“大丈夫行事,岂有后悔的道理?只可惜人微言轻,救不了这一城的妇孺。”
夜色幽深,高低起伏的屋顶一直延伸到远方,宛若嶙峋的兽。容湛目光放得极远,轻轻道:“终有一日,我们的想法会上达圣听,这一切都会不同的。”
步千洐没出声。
容湛转头望着他:“为何让破月扮成小宗?”
步千洐意味深长看他一眼:“你小子装得倒挺像。”
容湛微笑:“你们这么做,自然有目的。”
步千洐淡道:“她是颜朴
淙将军的女儿。”
容湛并没有吃惊的表情,抱起酒坛喝了一大口才道:“你不惧他权势滔天,难道我就怕了?咱们兄弟同甘共苦,这件祸事又是我引来的,何必让我置身事外?”
步千洐眼中慢慢露出笑意:“行了,我把她叫上来与你相认?”
容湛目光扫一眼庭院中的破月,摇头:“罢了,就当她是小宗。她毕竟是女子,将来离开军营,你我也不要对旁人提及,于她清名有损。”
步千洐瞥一眼他,心想:那你可就不懂了,这丫头一向都是损我的清名,她胆子大得很那!
但他嘴上也不好说破,一低头,却瞥见破月抱着肩膀,眼睛直愣愣的发呆,小小的身子在秋风中打了个寒颤。他不由得笑了,转头打了个哈欠,对容湛道:“我乏了,回营吧。”
水洗的月光,悄无声息的倾泻在y-in黑的街道上。昔日繁荣的城池,如今仿佛死去的烈女躺在脚下,满身血污、残破死寂。才过了大半个晚上,街上已看不到一个人影。
容湛负手走在最前头,墨发白衣、清逸如松。清朗的凤眸望着繁星满天,便染上几分忧国忧民的愁思,兀自出神。
步千洐,手上还提着坛酒,边走边喝,破月走在他身旁。饶是他海量无边,走在这样空旷的夜里,亦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有些意摇神驰。
到了城门处,容湛上前向守门士兵出示腰牌登记。步千洐今日被杖责觉得很丢人,便远远站着等。一转头,瞥见破月耷拉着肩膀,还揉了揉眼睛,整个人没精打采。
“哎约——”他一声低呼,扶住自己的腰。
破月紧张了,冲过来一把扶住他:“怎么了?很痛吗?”
“痛死了!”步千洐手臂往她肩膀上一搭,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上去。破月不疑有他,连忙抱住他的腰,语气却有点幸灾乐祸:“看吧看吧,伤得那么重还要跑出来喝酒!”
步千洐靠着她的身子,一下子想起吹在自己腰臀上那口软软的气,还有她红红小小的唇。明明喝了一坛酒,他的喉咙却又干起来。
他沉默片刻,一手重重将她的身子往胸膛一扣,另一只手抓起酒坛,坛沿压住她的唇,肆无忌惮的笑道:“见者有份!我的亲兵怎么能不喝酒!”
破月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又被浓浓的酒液堵住了嘴,在他怀里“唔唔唔”拼命挣扎。而
他头一回将女子的身子抱得这么结结实实,胸膛里心跳“咚咚”如战鼓。搂着她肩膀的那只手,指尖恰好能触到她的胸/口。尽管那触感似有似无,可他却仿佛已感觉到柔软饱满。
破月发火了,双拳狠狠捶在他胸口。步千洐这才松开她,一本正经的道:“还不谢我!这可是绝世佳酿。”
破月满脸酒渍,还被呛得连声咳嗽,怒道:“我诅咒你一喝酒嘴里就长疮!”
步千洐一愣,一脸佯怒,作势抬臂又要将她抓进怀里灌酒,破月一声尖叫,抬腿就往边上跑。
步千洐也不追,笑着看她跑远,舒心畅意的仰头灌酒。
城门处,负责值夜的士兵看着远处这两人,对容湛道:“这位将军还带了军奴?真是……啧啧”
容湛原本正低头将腰牌放回身上,闻言忽的抬头,看着士兵,欲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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