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任陈吟握着自己,浅浅开口:“若不医治,以你自己之力痊愈是极慢的,还不知晓这地墓中藏有何物,若遇上麻烦,这伤必会拖累你。”
陈吟闻言缓缓放开了临渊的手,哑声道:“嗯。”
临渊先将盖在陈吟身上的外袍拉了些过来遮住陈吟的右边袒露的前胸,后又将一手放于陈吟的左肩,另一手缓缓拉下陈吟左肩被划破的衣衫。他看着陈吟肩上的伤口,这并不是什么“小伤”,那伤口一样深得很。临渊将手覆上那伤口,立即将灵力渡过去。
陈吟闭目将心中的躁动压制下去,他有些自嘲,不过是被这呆子碰几下,他竟会这样不加自持。过了片刻,他心下的汹涌渐渐平息后,他重新睁开眼睛,看着临渊,少有的正经。
“白二,你可曾因为谁失过分寸?”
临渊静如潭洞的眼底翻起了一阵漾动,“有的。”
陈吟道:“那是种,什么感觉?”
临渊盯看着陈吟,和声道:“此生不换。”
陈吟笑着点了点头,也未追问,很意外他倒是能有些理解临渊的那种感觉的。
须臾,临渊有些失落道:“可他,似乎并不在意。”
陈吟愣在原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与他袒露心事的临渊。他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看着临渊那样子委屈得快哭了,他伸手拍了拍临渊覆在自己肩上的手,笑道:“无妨,待此事了结,我替你去同那姑娘讲。”
临渊抬头看了陈吟一眼,又落寞地低下头,木然道:“嗯。”
之后两人都未再说话,临渊见陈吟肩头的伤口不再新鲜而有些干瘪之势,就将陈吟的衣衫穿好了。
陈吟拢了拢前襟,站起身,道:“方才见那地狼所来之处有条暗道,不如前去一探究竟?”
临渊站起身来,有些担心道:“你身体可行?”
陈吟将临渊的外袍从身上取下,递与临渊道:“当然行,白得你这么些灵力,怎还有不行之理。”
临渊犹豫着接过来了外袍,穿于身上,给自己和陈吟施了净身咒正衣,才与陈吟一同向暗道走去。
临渊一手握着陈吟的手腕走在前面半遮着陈吟,一手引着光照亮甬道。陈吟也没有反抗,他知临渊是担心他身上的伤,故而就任凭临渊牵着缓步向甬道走去。
这条甬道虽说十足的长而且又黑得看不见前路,但是地面倒是平稳得很,想来也是修墓之人有心建之。走了约有几十丈远,陈吟看见远处的石壁上的数只火把。
二人走近,在甬道两侧是石壁之上均是对称悬c-h-a着火把,昏黄的光竟是将这黑郁的地墓照的有些暖意。
待陈吟觉得眼前越来越明亮之时,临渊停住了步子。陈吟从他身后侧出,看见了地上的一合墓志。陈吟俯身看那墓志,讶道:“墓主竟是西阳王?”
临渊道:“你认识此人?”
陈吟道:“我哪识得他啊,只不过他总是频频出现于百姓茶后饭余之中,我听过多次了。”他细细品读着墓志的内容,上面讲刻了西阳王的生平,享年等。陈吟摇了摇头,颇有深意地啧了几声。
临渊道:“如何?”
陈吟道:“这西阳王是先帝承祯异父异母的弟弟。当年承祯的父亲看上了一位外族王爷的遗孀,那位王妃便怀着身孕嫁给了承祯的父亲,后来生下了西阳王。传说承祯的父亲十分宠爱那位王妃,也爱屋及乌甚是喜爱西阳王,甚至不在意血缘之亲在西阳王十岁就封了王。”
陈吟蹲在墓志前,有些玩味笑着:“可是当朝的皇后妒忌那位外族王妃,使计祸杀了她,却留下了西阳王。”
临渊看着陈吟,沉声道:“许是她还有几分不忍。”
陈吟笑着摇了摇头,道:“是因为承祯。那皇后心狠手辣却爱子心切,当年她能留西阳王一条命是承祯为其求情的缘故。”
临渊未语,陈吟继续说道:“那皇后机关算尽,却是败给了一个‘情’字。她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承祯与西阳王情投意合,早已暗通情愫了。过了不久,承祯的父亲因思念西阳王之母心切,郁郁而死,承祯顺位登基,加封西阳王为亲王。”
“可是皇后垂帘,手把朝政,在她听闻朝堂之上有流言蜚语时,就动了杀心,她逼西阳王自尽以固承祯之位。而西阳王当真是一片赤诚之心,果然以死示忠。皇后在西阳王死后削其亲王之位,开除皇籍,贬为庶人,死后也不得葬入皇陵。”
“然而在此处这荒芜之地却见到了西阳王之墓,且这墓志无一不是赞美之言,想来定是承祯瞒着其母,偷偷在此建了此墓,以平西阳之心。”
陈吟说完,负手站在墓志之后的棺材旁,静静看着冷棺。
临渊看向陈吟,静道:“那方才的地狼如何?”
陈吟转过身来,道:“我倒是听说西阳王的生父一族,视狼为神兽,皇族下葬会拿狼骨陪葬。可是今*你我所见却是活生生的狼犬,这便不可知了。”
临渊负手而立,“西阳王含冤而死,但是这墓内却感受不到怨念。”
陈吟拍了拍棺盖,冲临渊笑道:“含冤而死不错,可是却是为了承祯甘愿赴死。”陈吟说着在棺材周边走着,果然,在某一角落处看见了几堆还没有腐化完的人骨,他看向临渊,道:“你可否觉得地上那处石碑有些古怪,以凡人之力怎么可能建出一座吃人的地墓呢?”
临渊道:“是阵。有人在此墓内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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