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斯在旁边忍笑忍得好辛苦。
回家的路上,宗铭果然发挥了自己“老司机稳”的特长,压着时速六十公里的最下限慢慢地跑了一路,一个车都没有超过。从西堰市出口下高速的时候,雨果都饿晕了,他早上出门就没吃多少,中午在景点又吃不惯当地小吃,到了晚上八点差不多肚子里光剩下山上灌的风了。
然而不管他怎么催促宗铭都是雷打不动的六十迈,美其名曰为了不伤着他的腿。
李维斯十分庆幸自己中午吃了四分之三个锅子,而且差不多全是r_ou_,至于宗铭……这人就是属骆驼的,只要有基本的能量供给就能活得龙精虎猛。
三人当天晚上回家都九点多了,李维斯本以为经此一事雨果怎么都该对焦磊死心了才是,没想到人家吃完宵夜又原地满血复活,以冰敷为名把焦磊拉去给他拾掇伤腿了。
“怎么这么执着啊?”李维斯叹为观止,“他到底是来复婚的还是来劈腿的?”
“帝国主义贼心不死,与天斗其乐无穷啊!”宗铭摇头叹息,“我看他最后怎么死,哼!”
“……你以后还是不要胡乱引用名人名言了吧!”李维斯真诚建议。
第二天一早,刚起床宗铭便收到了桑菡同步过来的专案组材料,广廷当地的警察动作很快,一天一夜的工夫已经将几名绑匪的身份查了个一清二楚。
不出所料,昨天在河边发现的死者中有一个曾经是关耳影业的保安,一年前因为打架斗殴而被开除,此后一直没有职业,但似乎手头还颇为宽裕,据邻居反映经常呼朋引伴在外头喝酒,闹得四邻不安。而和他呼朋引伴的那些人里,就包括了另外几名死者。
他的家人说,他三不五时会拿钱回来,每次都是现金。这年头正经工作是不可能发现金的,用这种方式支付酬金,很显然是不方便走账的意思,这么一来郑天佑的嫌疑便更深了。
“关于那个文敬。”桑菡说,“我查了他名下所有的金融账户,入侵了他的手机和电脑,发现他在暗网上也开着一个匿名的闪币账户,正好在第二次郑家交付赎金之后查到的那些参与混币的账号里。我想这件事文敬是脱不了干系了。但现在他人在国外,本地警察一时半会拿他没办法。”
宗铭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么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郑天佑,他这次是洗无可洗了?”
桑菡耸肩,道:“目前看来是这样,他cao纵妲拉绑架郑城,后来父子反目残杀致死。妲拉和其他绑匪产生内讧,帕第出手杀了所有人,救走了她——专案组调取了昨天的高速公路监控,捕捉到了一个与帕第非常相似的影像,现在他们已经差不多这么定案了。”
宗铭不置可否,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桑菡又说:“这件事我现在也觉得郑天佑嫌疑太大了,你还记得别墅那个密道吗?三楼也有一个密道出口,就在一间客房里,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唐辉带他上去休息,本来说就在楼梯口的客房,他坚持去靠里的那间,说是想喝一杯,说不定其实是想趁机从密道逃走,只是唐辉一直守着他,他才没能走掉。”
挂断umbra,宗铭坐在沙发上来来回回看着卷宗和桑菡发过来的资料。李维斯坐在他旁边跟着看了一会儿,问:“你还坚持本案有逻辑不通吗?”
宗铭仰靠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说:“我们现在从这件案子的最开头重新过一遍。”
李维斯点头,翻到卷宗第一页:“元宵节凌晨……”
“不。”宗铭说,“从三年前别墅转手开始捋,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件案子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被计划了。”
李维斯愕然,将最早房屋交易的资料调出来:“卖家林追,买家郑城,中介邱波……有什么不对吗?”
“林追做的是r-u胶生意,厂家在泰国。郑城脚踩黑白两道,和泰国过从甚密……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宗铭说,“郑城为什么要买林追这栋别墅?妲拉为什么又恰巧被安排经常在这栋别墅里和郑城约会?”
原本只是一笔不起眼的交易,被他这么一说李维斯也觉得有些诡异。
“还有一个人我们一直忽略了。”宗铭接着说,“陈桦,妲拉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除了帕第就是陈桦,为什么整件事都仿佛和他没有关系?可能吗?郑天佑如果真的是想弄个人绑架自己的父亲,怎么可能躲得过陈桦的视线?他可是妲拉的经纪人,她的半个爸爸!”
宗铭说完,仿佛想通了什么,拿起手机打了桑菡的电话:“你查一下陈桦在哪儿。”
“泰国,专案组调查完他以后,他就躲到泰国去了。”桑菡说,“我刚想告诉你,郑家的人查到了妲拉的消息,她已经在昨天半夜偷渡回泰国了,现在郑天生正带人赶去泰国,估计是要追杀她!”
“帕第和她一起?”
“不知道,唐熠也是从唐辉那里听到了一鳞半爪,没听说帕第的消息。”
“我知道了。”宗铭挂断电话,想了两分钟,起身打开抽屉拿证件,对李维斯说:“收拾一下行李,订机票,我们中午飞泰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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