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钊道,“那正好这时节去,我们慢慢走就是,倘有大的镇县,若是气侯不好,等几天也无妨的,正好看看下面的百姓日子如何。”
秦凤仪把冯将军叫来,问这风季可能行路,冯将军在南夷州呆好几年了,属于想调都调不走的那种。无他,他走了没人来填坑啊。冯将军道,“咱们又不是去海边,既是去敬州、义安,便是坐船,也是内陆水脉,并不是在海上坐船。水路什么,只是下雨未免路况难行,怕是要耽搁功夫。”
秦凤仪忙问,“会不会有瘴气之类。”
冯将军笑,“那瘴气不过是在密林里,底下积腐的东西多了,下了雨,天气热,这么一蒸腾,气息有毒。那都是深山老林的事,我们出行,除了水路,便是官路,断不会走到深山老林里去的。”
秦凤仪回头又跟媳妇商量了一回,李镜便是想得开,李镜道,“大哥既是要在南夷落脚,况你没况东巡,让大哥先沿路看一看也没什么坏处。要是担心路上的事,不妨带上李太医,他年轻些,跟着大哥他们一道去,路上但有个病痛也就不怕了。”
如此,秦凤仪也便不矫情了。
李钊见竟然叫他带太医,他又不是小孩子,难不成,出门还要带着大夫。崔氏道,“妹妹、妹夫的一片心哪。”
李镜道,“不为你,人家李太医要跟着一路瞧瞧,以后也好在别处开分号。”
李钊实在受不了两个女人嘀咕,只得应了,还与秦凤仪说,“妇道人家委实琐碎。”
秦凤仪笑嘻嘻地,“我就很喜欢我媳妇琐碎啊,这是关心咱们的表现啊,这是浓浓的爱意嘛。”直说的李钊浑身鸡皮疙瘩。
李钊收拾些行礼,他身边自有侍卫,冯将军只带了十数亲卫,并未如秦凤仪说的,带上五百兵马什么的。冯将军一去,秦凤仪问他这一去手下将士由谁代班,冯将军心下一暖,说了两个副将的名字,一个叫李大壮、一个叫方大伟,秦凤仪听他把李大壮说在前头,便道,“那就让李大壮代理,方大伟协理。”
冯将军见自己荐的人都被殿下接受,心下很是高兴,笑道,“听殿下的。他们都是勇武之人,也叫他们历练一二。”
秦凤仪问他们打算怎么去,冯将军道,“我与李大人商量过了,我们就装作去西边儿进瓷器的商贾,一路过去。”
秦凤仪想了想,也无再叮嘱之事,秦凤仪道,“不论遇何事,均以你们的安危为要。东边儿这一路,我也没去过,不知是何情形。这一路,你们就是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我自盼你们顺遂,但,不论何时,都以平安为重。李宾客是我的亲戚,我们相识多年。咱们俩虽认识的时间短,你在我心里,却是不可或缺的栋梁,你们俩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秦凤仪说的,冯将军心下很是感动了一回,待辞了殿下退下,冯将军心下都说,虽则南夷地方苦了些,但殿下却是拿咱当个人,为这样的人效力,便是在南夷,亦是心甘情愿的。
他们这次出门,秦凤仪却未弄出大阵仗,皆因李钊他们要化作商队东去,秦凤仪只是提前置酒,请李钊、冯将军吃酒,说些分别的话。秦凤仪笑,“你们只管去,新城那里,你们各自的府邸,待回来时应该就开始建了。”
二人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出行,从此,一别数月。
秦凤仪还跟媳妇道,“大舅兄这刚来,就被我派了外差,你多跟嫂子说说话,寿哥儿那里也要多看顾些。”
“我知道,这不必你说。”李镜道,“你管好外头这一摊就成了,家里的事有我。”
秦凤仪有件事,实在忍不住跟媳妇说,“我都不晓得如何说这些商贾的好,余、钱两家捐了一百丈的城墙,徽、晋两家也要捐。徽、晋两家要捐城墙,我不以为奇。但闽商竟然也要捐城墙,而且,人家都是合伙捐,闽商自己就捐一百丈。我自来未将海商放在眼里,他们起来的年头儿也短,却不想这般财大气粗。”
李镜道,“咱们春天不过是一回,就是几十万银子的进账,这虽没扣除成本,可你想想,咱们这里能有什么规模。可海商那里,每年春秋两季都是海贸不断,他们的收益该有多少。泉州港也有几十年了呢。”
秦凤仪道,“那闽王岂不是比朝廷还富了?”
“闽王不过是藩王,咱们这回赚得多,是因为,咱们直接与海商交易,茶、瓷就是个人工费、丝绸虽是倒了回手,但,这里头,纯利、税收,都是咱们的。闽王那里,闽商虽有所孝敬,市舶司他再截流一些,我猜一年也不过百万银两。”
“那这几十年也不少了啊。”
“他就不花用了?”李镜道,“闽王儿子就有十个,底下孙辈、重孙辈更是无数。何况,闽王贤名,天下皆知,什么穷书生、困窘的族人之类的,只要上门就给钱。再者,济危扶困、施粥舍药的事,既要博名,自然不能少干。再者,闽王自身的排场,家里妻妾儿孙的花用,我估量着,他虽能有几百万的银钱,但也不会更多了。”
李镜与丈夫道,“闽商那里,他们固然会与闽王有些个瓜葛,但商人一向是狡兔三窟。闽王得势时,他们自然是往闽王那里孝敬,这无可厚非。就是晋商,西北驻军都是平家一系,你以为晋商与平家就没来往了?”
“唉哟,他们晋商还能钻营到平家那里去?”
“这话真是傻,与北蛮的榷场交易,晋商是大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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