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尽脑汁也无法,贵人出行,有的是人伺候,当然不可能会带火折子这种东西在身上,郦清妍认命地选择最原始的方法,砖木取火。天可怜见,等火终于烧起来时,她的手已经快要搓掉一层皮了。
找柴火时发现一片已经风干了的苔藓,因为隔瀑布较远,俱干燥松软,郦清妍把它们全部搬到火堆边铺好,将慕容曒拖上去,自己也团坐在他身边。
“我已经不行了。”郦清妍疲累地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希望一觉醒来,你还活着。”往火堆里加了几根粗一些的干柴,然后歪在慕容曒身旁的干苔藓上,蜷着睡着了。
慕容曒受了重伤,清醒后一直这里不舒服哪里不爽快,又行动不便,把郦清妍像个丫头似的使唤个不停,又要治伤又要找吃的有时还要值夜,以防山中野兽袭击,累得她几乎吐血。郦清妍在他的使唤下徒手做了一个拖车出来,拖着断手断脚的他穿过林子,想要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人家。
结果这样没头没脑走了几天,就在郦清妍快要撑不下去,吐口血死在慕容曒面前时,他们被前来搜寻的人找到了。郦清妍还没来得及欢呼,慕容曒身边那个大统领,叫曹庆的,直接以“皇上武功盖世,却受了这么重的伤,定是你这个妖女所害,快快纳命来”的理由押住,一旁的人都起哄,“对对,她是妖女,我亲眼见过,可以凭空变出东西来,好可怕!”
然后曹庆一刀砍下了郦清妍的头。
郦清妍居然没死,脑袋骨碌碌混到栖月脚下,想要仰头看他,却没有脖子,眼珠子快要翻到头顶,也只能看到他的膝盖,“救我,救我!”她尖锐地叫着。
“这是什么玩意儿?”栖月一脚把她踢开。
郦清妍又滚到单骏脚下,还没开口,就被他身边一个小女孩儿再次踢飞,“别来抢我的骏傻子。”
温阑把她抱起来,“孩子,闭眼吧,执念太深,终究会不得善终的。”
永安和聆昐走过来,“我们把妍姐姐埋了吧。”
庄梦玲在遥远的地方朝着郦清妍招手,“快来,我等你好久了。”
郦清妍猛地睁开眼睛,手下意识摸了摸额头,万幸,没有发热,却出了好大一通汗,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扭头往旁边一看,慕容曒还没醒,整个人都贴了上来,浑身散发着灼热的气息。已经烧得不省人事了,难怪会将郦清妍抱的这样紧。
郦清妍从他怀里钻出来,看到火堆已经快要熄灭,日光偏西,她睡了不短的一觉。先将火堆重新烧得旺旺的,走到潭边掬了一捧水,一个凝神,手心的水就变成了冰块。拿着冰块站起来,回头看了慕容曒一眼。
就把他扔在这里吧。郦清妍想。
他是一国之君,寻他的人只多不少,要不了多久就会找到他,然后接回宫,养好伤,继续做他的帝王。
自己从此消失,就当是被水冲走了,下落不明,生死不明,世间再无郦清妍这个人。
她相信自己有能力可以活下去,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在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
郦清妍是很认真在思考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以及自己如果一走了之后,慕容曒能够活到有人找到他的可能性。
长长叹了一口气。罢了,他救了自己一命,看在他一身的伤都是因为自己得来的份上,且把高热退了再考虑走不走的事情吧。
就这样拿着冰块在他额头上打圈敷了一阵,又解开衣襟,在光裸的胸膛上徐徐敷了一会儿;揭开手腕上的绢子,又喂了他几口血。
肚子突兀地叫起来,郦清妍才发觉自己已经许久没吃东西了。
撂下已经开始退去高热的慕容曒,郦清妍又走回水潭边,蹲在那里面无表情看了水底好一会儿。这个季节,原始的山林没有什么能吃瓜果,她瞄准了水潭里的鱼。可是以她的技术,要想抓到鱼,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就这样苦恼地看着水底走来走去,快活自在的鱼儿,郦清妍想了无数办法。石头砸,只怕一下就把所有鱼吓跑了;木棍扎,自认还没有练出那般百发百中的技术;冻结,是了,这个时候不用异能,还等什么时候用?
郦清妍试探着伸出手,手掌平摊浸入潭水一点,手背露在水面之上,然后看着冰面在手底下扩散开去。这个潭不是瀑布坠落的那个大潭,要小得多,没有水流的冲击,冻结起来要简单得多。如同绝世高手所练的神功,不一会儿冰层就铺满了整个水面。
又等了一会儿,等水底的鱼憋不住了,才拿石头把冰面敲出一个小洞,看着鱼儿慢慢凑到洞边来,肥厚的鱼唇张合,大口吞咽着潭水和空气。郦清妍轻轻松松捉到两条肥大的鱼,快速料理干净,串在木棍上,挖来潭边淤泥厚厚裹了,才架在火堆上烤起来。
郦清妍盘腿席地而坐,手支在膝盖上,托着腮帮,眼睛看着木块燃烧后红彤彤的火炭,不停转着木撑子上的鱼,以炙烤均匀。潭上冰面在融化,寒意涌过来,郦清妍往火堆靠了靠。
当初关在偏院,每日吃食并不都是熟的,上一世的永安为了折辱自己,什么都送进来过,剩饭剩菜,腐烂的食物,或者活鱼活虾,活蛇活虫,想让没有任何调味品,没有任何厨具的自己饿到癫狂。
不过郦清妍却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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