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什么时候能配好送来?”
“两日便够,臣女会嘱咐姬大夫配三丸,娘娘可让宫女服下,饮酒后无事再自行服用,以保妥帖。”
“这种事本宫自然知晓,勿需你提醒。”
“臣女冒犯了。”
“你帮了本宫一个大忙,想要什么奖励,可以说来。”
郦清妍意外,居然还会有奖励?傅斯然这是好心还是坏心?一时间想到她常居深宫,兴许知道许多旁人要花上许久才能查出来的事情,若是此刻能直接从她口中得出答案,岂不省事许多?犹豫一瞬,斟酌着问出来,“娘娘可知道先皇后的死因真相?”
“嗯?”傅斯然诧异地看她一眼,向四周扫了一圈,宫人们便非常自觉地退远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郦清妍回答的既真诚又谦恭,“据臣女昨日观察,太妃娘娘的病很有可能和先皇后有关,身体的病好治心上的病却让御医们无能为力,若是能知道更多一些先皇后的事情,也好从旁开导太妃,让她早日好起来。”
“你这个侄女倒是当的很尽心。”傅斯然拨了拨戴了长长护甲的手指,上面镶嵌着无数细小的珍珠玉石,明晃晃泛着冷光。“本宫嫁入皇宫,成为皇后是皇上登基一年半后的事情,对母后的事不是特别了解,不过听老一辈宫人私下里说起过一些。”手肘支在木圆桌上撑着腮帮回忆了好半天。
郦清妍静静听着等着,偷偷调整了一下跪姿,缓解着已经麻木的关节,有点后悔,真应该先让傅斯然准许自己起身后再提问题的,委实失策。
“母后的确是因为撞了父皇的棺木而仙逝,不过,似乎不是外界所传那般为父皇殉情,而是被逼的。”
郦清妍浑身一震。
“父皇晚年身体不济,母后曾有干政之嫌,后父皇斌天,群臣逼宫。母后的死大概与此有关。此事为皇上禁忌,宫中不准公然讨论,所以本宫也不知细节,恐怕连太史令写的书也将其全部抹去了。不过你可以去找找看,未必就不能查到一些事情。”
郦清妍心中有万千念头呼啸来去,无数大胆的念头冒出来,纷纷想要占据推论最终结果的位置,让她产生一种自己离真相很近,却又抓不到最后定论的感觉。
“多谢娘娘。”面上半点不敢表现,恭敬地叩谢傅斯然的解答。
“不过,旧事那么多,为何你独问母后是怎么死的?”
“昨夜伺候太妃娘娘就寝,听见两句呓语,唤的是先皇后名讳,并一句你去的好冤。故有此问。”郦清妍又开始满嘴扯谎。
“原来如此……本宫知晓的的确不多,母妃和母后的关系如何,倒不如去问母妃身边的老嬷嬷。”今天的傅斯然异常的好说话,还指点提醒起人来,让郦清妍受宠若惊。
“你去好生看护母妃吧,本宫自去,不用送了。”
“恭送娘娘。”
傅斯然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去了,郦清妍跪在那里好半天没起得来,膝盖痛到没有知觉,想要撑着爬到凳子上去坐着揉揉腿脚却无法。自暴自弃地直接歪倒,席地而坐,用手掌根按着关节处,想要快些找回知觉来,没想到经此一按,疼痛蜂拥而至,忍不住嘶嘶抽气。
她知道先皇后厉害,却没想到如此厉害,达到了摄政的地步。可是这样一位奇女子,坊间传闻却少之又少,简直就没有。是因为慕容曒封锁的太好么?手中的信息越来越多,郦清妍觉着自己就缺一个动机,一个让慕容曒决定清扫朝堂的动机,然后就能把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真正的做到总揽全局,见招拆招,应付自如。
“摔了?”斜刺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吓了毫无准备的郦清妍一大跳,手下失了准头,在膝盖上一滑,力道顿时偏了,咬着牙忍了好半天才没直接痛哭出来。
庞暤没想到自己的话能引起这样大的反应,不禁问,“是你摔的太狠,还是本王的声音太有杀伤力?”见对方抬起头来看他,一双眼睛通红,盈满水汽,睫上全是水珠,要落不落的。娇花般的模样让庞暤开始怀疑她到底是受了委屈躲在这里哭,摔倒了太疼在这里哭,还是被自己吓到了突然开始哭。
“番王安好。”郦清妍哭兮兮地请安。
庞暤听得退了一步,“别用这种声音叫本王,有种本王得了不治之症马上就要薨了似的。”
声音夸张又好玩,郦清妍破涕为笑,结果紧接着又嘶了一声。腿和废了一样,要怎么回慈康宫呢?
庞暤蹲在她面前,直裰落在地上他也不管,“你怎么了啊?”
郦清妍继续低头揉膝盖,瓮声瓮气回答,“王爷方才不是说了,跌倒了,膝盖摔伤了来着。”
“不打紧,本王也习武时也常跌,随身有带药酒,借你揉揉,一会儿就没事了。”然后开始掏左衣兜,没有;又掏右衣兜,也没有;身上全部掏遍,就差把外裳解下来倒转着抖了,除了翻出来令牌银票和一把扇子,旁的什么也没有。
“可能今日忘带了。”庞暤无比尴尬,脸都有些红。郦清妍正翻着他那把扇子玩,扇子颇为沉重,拿在手里如同托着一块生铁,暖黄扇面上用狂草提了一句词:翠屏魂梦莫相寻,禁断六街清夜月。
“不打紧,缓一缓就好了。”郦清妍把扇子递给他,“天气未暖,王爷怎的带把扇子在身上?”
“附庸风雅做个样子罢了。”
“心仪女子送的?”郦清妍笑问。
庞暤避而不答,“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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