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啊。”许旷下意识地坐直了起来,一阵沮丧,然后又倒了下去,“睡了。”
片刻之后他又坐起来问道:“有什么事吗?”
俞明隽笑了笑:“刚才的事情还没谈完。你可能觉得由我和你谈很古怪,但出于效率的角度考虑,你现在没有经纪公司没有经纪团队光杆司令,由我和你直接对话,只要你点头,合同送过来一签就可以让他们造势了。”
“迟晏那边呢?”许旷说道,“反正我不同意。我和她有什么我肯定不去上,没什么更不能上。昨天半夜金敏把我一顿臭骂,后来还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把这件事压了下去。”说到这里,许旷突然一精神,眼前不正是一尊大佛,请他来断断这其中的是非曲直啊!
于是他目光灼灼地望向俞明隽,问道:“俞总能猜到昨天几千万的头条可能是谁撤的吗?连门户网站的报道都没了,秋风扫落叶啊。”
“谁告诉你要几千万?”俞明隽反问道。
许旷支吾一下,虚张声势:“我是圈里人,这个还不知道?”
没想到俞明隽听后笑了起来:“失敬失敬。”
许旷有些感慨:“我心里面隐隐在猜可能是迟晏背后有人。你觉得这个逻辑对不对?偷拍照片真的是迟晏不知情的,是她的经纪人自作主张。等照片出来,迟晏和我都很尴尬,她可能有……有男朋友了,对方设法把这件事压了。”
“所以你还是觉得迟晏并没有在利用你。”俞明隽帮他总结。
“不是,我只是在设想一种合理的事实真相,虽然真相只有一个。”许旷严肃了,“可能她演技超群浑然天成,但是有些感觉我还是相信的。”
比如迟晏嬉笑背后的伤心,那种若有似无弥散开来的情绪,很容易被许旷捕捉,因为他有类似的心境。
以许旷的成长经历来说,神经粗一些、凡是乐观一些想开一些绝无坏处。很多人在知道他家庭环境后会感到惊讶,觉得平时相处根本察觉不到许旷其实是个缺乏家庭关爱的孤儿。但其实对于许旷来说,要活得轻松一点他必须学会与人为善心胸开阔,他矫情不起也折腾不起。对于父母在自己成长道路上的缺席,他只能宽慰自己缘分有深浅。对于长大成人一路经受的贫穷饥馑、那些捉襟见肘的日子,他只能反过来宽慰自己幸好还有伯父伯母一家带着他。而俞明隽更是天赐的珍宝。“花光了所有运气才能遇到你”,许旷想不是这样的,是因为我实在没有一点运气了老天爷派他来分我一点好运。
俞明隽给了他幸运,至于他曾经额外索取的爱情,或许本来就是注定不成功的,因为超纲了,俞明隽天使的任务单里没有这一项。
更有圣贤云,“爱情多半是不成功的,要么苦于终成眷属的厌倦,要么苦于未能终成眷属的悲哀”,与其让俞明隽厌倦不如让自己悲哀,更何况,这哪里有悲哀,最多是点佐味的微苦,用以让他回味俞明隽给予的甜。
俞明隽是要结婚生子的,生个小番茄的弟弟,小土豆什么的,o,绝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在两个人都沉默的当口,俞明隽的手机响了,是安思微打来的电话。
因为俞明隽回了她现在有空,安思微就直接打电话过来了:“俞老师~俞老师~俞老师~”
俞明隽微微笑道:“安同学有什么问题要问?”
安思微在电话那头嗤嗤笑道:“你肯定猜不到我现在在干嘛?我正在骑牛!哞哞哞~”
俞明隽扶额道:“很棒啊,人生新体验。你骑牛到哪里去?”
“没有啦!我就是好玩试了一下,老牛好乖,就是有点儿味道哈哈。”安思微兴奋地说道,“今天我们要和刘书记一道走访,还请了当地一个翻译。我想了想其实普通话推广也应该搞,这边基本上最高学历就是初中,文字交流上已经有点困难了,口头交流更难。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俞明隽嘴角上扬:“‘把教育同物质生产结合起来’,这是《共产党宣言》里的教义,小安同学有觉悟。”
“哈哈哈哈,我最近在湖南这个革命发源地,感觉自己要重新皈依到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道路上来,在英国学了那么多年的那套好像不管用啊。”安思微跃下老牛,一蹦一跳地和俞明隽聊着,“刘书记这个人我和你说的呀,普林斯顿回来的,喝的洋墨水比我高级多了,现在胶鞋草帽土烟不离手。”
“那你会不会也太深入,不回来了?”
安思微听到这个话,捂着脸问道:“不会啊,上海还有你。”说完这话,她嗷了一声,“好狡猾啊,骗我说好话,讨厌!”
俞明隽笑了笑:“我可没有。”
安思微舒了一口气,在茶山小径上缓缓走着,然后说道:“俞老师,和我说话你开不开心啊?”
俞明隽放柔了声音:“开心啊,你那么可爱。好了,你是不是也骗到我一句好话了?”
安思微兴奋得差点蹦起来:“对啊对啊,超值诶!以后你再多骗骗我,我说一句你说一句。好啦,心满意足!不打扰你了,拜拜,mua~哈哈!”
等那头电话挂了,许旷问道:“小安在那里做什么项目啊?”
我是一个步入而立之年的成熟的经历两世的希望俞明隽生活美满万事如意的男人,我情绪应该非常稳定。许旷心想,他的语气也确实很自然,带点客套的关切,有一种他仿佛get了薛桦之体演技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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