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觉得精准的枪法一定是他的骄傲,子弹给了他力量,”强尼分析道,“远距离攻击可以让他有更多逃跑的机会,这或许让他觉得安全。”
“无论表面上再嚣张狂妄,”凯德摇头,“需要借助枪来获得勇气的人,内心终归十分软弱。”
“伙计们,请允许我打断一下,”视频里面的侧写员说道,“我认为他对枪械的情有独钟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对一颗子弹穿过眉心的这种死法有一种几近强迫症的执着——他不仅仅希望这个人死,他还希望这个人死于某种特定的方式。”
“根据大游|行那晚他所展现的身手,我觉得他一定有用其他方法杀人的能力。然而,他显然放弃了那些更为简单方便的机会,也要一枪打中那人的眉心。想想,这是为什么?”
“炫技。”凯德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就是个自恋狂。”
强尼提出另外一种可能:“强迫症?”
侧写员眯起眼睛,微微扬起下巴,用揣测的语气说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或许过去曾经发生过一起子弹穿过眉心的枪杀案,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
艾瑞克十指交叉抵在鼻下,从刚才被凯德说了之后他始终都保持这个姿势认真地看着大家讨论,嘴角挂着礼貌而温和的微笑。但是听完侧写员方才所言时,眼里浮现出了一点不易察觉的震动。
“所以,我给你们的建议是,查找所有涉及这类死法的案件,三十年之内的。”侧写员在视频里搓了搓手,“头部中枪不算,要正好,从眉心穿过的。数量应该不会有很多?然后你们可以在那些案件所涉及的人群,特别是受害者里,寻找可能符合这个侧写的人。”
“可以作为切入口。”凯德觉得自己的情绪也被带动了起来,“值得一试。”
强尼夸奖道:“不愧是专业的!”
“所以我们的杀手先生,不超过三十五岁,身高六尺左右。单身,无固定职业或者工作时间十分自由。精通枪械,会跳舞,或许有健身房、射击场、酒吧的工作经历。可能有犯罪背景,可能接受过军事教育。他做事有组织有条理,待人接物大方自信,甚至可能会过于高调,但其实内心不安且自卑。平时看不出有任何性格上的缺陷或是心理畸形,可以很好的隐藏在人群中,就像任何普通人一样。”侧写员一口气说总结,“我有没有漏了什么?”
“在地下市场有一定的人脉,特别是那些信息贩子。”凯德补充道。
“我可以就拿这个和上面交差吗?”强尼促狭地挤了挤眼睛。
视频里的人瞪了他一眼:“这还不是一个成熟的侧写,会根据新的线索随时会改变。”
“其实我觉得我们不能太信赖于侧写。毕竟理论是死的,人是活的。”凯德不以为意地抱起手臂,“与其花这么多时间来列出各种不同的可能,我觉得还不如好好研究一下库兹威尔在网上都干了什么。”
“哦,亲爱的探员,现代医学已经这么发达了,辨别乳腺癌的x光图还有一堆误诊呢。”侧写员没好气地说道,“先看看这样能不能让我们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嘿,对了,艾瑞克,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尼尔森教授还总是说你话多呢。”视频里的人似乎终于想起了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艾瑞克,邀请道,“说说你的看法?”
刚才讨论得太过投入,让她一时都忘记在座几位都是说话比较强势的人,或许很容易让新人感受到压力而不敢发言。
艾瑞克有些委屈地看了凯德一眼,犹犹豫豫地咬住了下唇。
“你有话就说,”凯德没好气地说道,“看我干吗?”
“不要取笑我啊,你们就当我在胡言乱语好了,”艾瑞克吞吞吐吐地说道,“其实我觉得……他更像是一个艺术家……”
凯德短促地哼了一声就把自己目光移去别处——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是好歹这次他忍住没有直接顶回去。
新人挠了挠脑袋,纠结的小表情就好像全班同学都选了b但他却坚持要选a。
倒是侧写员的声音里充满了鼓励:“有意思的观点,能扩展一下吗?”
“我想,无论杀人对他来说有着什么样的意义,他一定很享受这个过程。每一次枪击对他来说都是一场行为艺术,他很在意这个行动的每一个细节。而且,他在这个过程中极力保持着个人风格,就好像画家都会在自己的作品下署名一样。他以此为豪。那些卡片,就是他的签名。”
“每次都击中同一个部位,或许是一种炫耀的手段。每次都要使用这张卡片,或许是他幻想的一部分。但我感受到的,却是一种美学理念。如果击中的是动脉,血飙得满地都是,不美观。如果击中的是心脏,停止供血后还要慢慢等待器官缺氧,目标会挣扎,不美观。他追求完美,以及戏剧性。”
“比如,瑞士的钟表匠布克比埃及文物委员会早了四百年推测出了金字塔并非奴隶所造,因为他深知自己在愤懑的情绪下无法精准地磨出钟表所需的二百五十四块零件。同样的,如果‘匿名者’心怀那么深的不满和怨恨,他如何做到每次行动都如此精准?”
“所以,你觉得他是享乐型的连环杀手?”侧写员问道。
艾瑞克点了点头:“根据理论,这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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