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白玉腕上红痕密布,红白相交,刺眼万分。
柱子扫了一眼,赶紧撇过头去,隐隐怒意冒起:
“你男人没了,你更要好好自重,怎可这般轻浮?罢了,你好自为之!”柱子长身立起,朝着老板道:“把吃食包了,我带走!”
第261章:再表白
“柱子哥”杜鹃凄声喊他,慌忙起身拉着他衣袖,伏地悲泣道:“柱子哥哥,求求你,别丢下我不管,我如今和父母失散,再没了去处,这小酒馆我也待不下去了,求求你,带我走吧,跟着你吃糠咽菜,我都乐意你不要丢下我不管我”
她声声哀鸣,终是让柱子冷漠脸庞舒缓了几分。
柱子叹口气,扶她站好,低声劝道:“我这些日子都在找海棠,会顺带着帮你留意远松叔他们,跟着我不妥,我现在居无定所,跟你搅在一起成何体统?”
杜鹃连连摇头,红着眼睛道:“我不怕,柱子哥,我不怕,就算住桥洞,喝稀粥,我也愿意只要你让我跟着你便好。”
柱子脸上隐隐现起一丝不耐,他伸手往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个银锭子,往桌子上一放,说道:“这十两银子付了这些菜钱,还剩下的都给你,你留着保身,我能做到的也就这些了!”
说话间,老板已经把打包好的油纸袋送上来,柱子接过,头也不回往外走去。
“李大柱!”杜鹃厉声喝道,她眼底含泪,“你不是想知道李海棠的下落吗?你难道都不问问我?”
迈出的脚生生顿在那里,柱子迟疑片刻,终是头也不回,出了酒馆大门。
“你就这般记挂她?你可知她现在现在早已不在人世?你难道还要和一个死人成亲吗?”杜鹃追了出来,倚在门口哭喊道。
“啪”,柱子手里的油纸包掉地,肉包子咕噜噜滚了一地,早有候在门口的乞丐门,过来疯抢一气。
柱子浑身冒着火气,眼神似要杀人一般,大步回来,捏着她手臂问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杜鹃摇头,眼泪掉的更凶,“我何苦要骗你,我跟她十多年姐妹情,她走后还是我给她培土立坟,我何苦何苦骗你”
杜鹃嗓子嘶哑了好几分,她再说不下去,抬起衣袖掩面拭泪。
“不不你骗人你骗人”柱子脸上血色一瞬间褪尽,整个人被生生打了一记闷棍,精气神丢了一大半。
“柱子哥,现在村里也只剩下咱们咱们两个了!”杜鹃抬起头来,扶着柱子坐在门槛边,“咱们相依为命,以后每年每年给海棠妹妹烧纸”
“她如何死的?”她伸手过来欲摸他头脸,柱子一把格开,改抓住她手腕子颤声追问。
男人手心火热,她能明显感觉到柱子在发抖,心疼夹杂着淡淡喜悦慢慢上涌,杜鹃压抑住这股怪异情绪,努力黯哑着嗓子,悲声道:“十来天前,我在难民营处遇到海棠妹妹,她已经染上瘟疫,奄奄一息了。回春堂的大夫妙手,也没能没能把她救过来
我们姐妹哭了一场,她死后我便买了纸钱薄棺,安葬了她,可叹她那般好看的姑娘家,走前瘦的脱形,连件像样衣裳都没有呜呜呜”
这番话说完,柱子脸色越加苍白,怔怔的再没了话语。
杜鹃挨着他拭泪,眼珠子不时往他脸上瞅去,沉默着不敢再刺激他一分。
良久柱子摇摇晃晃站起来,突然问道:“她她葬在何处?”
杜鹃慌了慌,眼睛打了一个转儿,回道:“改天我带你祭拜去,今日不早了,咱们还是先找个客栈落脚可好?”
柱子紧紧盯着杜鹃,眼底死水一般没有半分波澜,“她葬在何处?”
男人眼睛似灯火,要将她烧出一个洞,杜鹃慌神,胡乱扯了个谎话道:“就在北街乱坟岗子处,一颗老槐树下”
不待她说完,男人突然转身,头也不回冲着黄土路跑去,杜鹃紧跟着跑了几步,厉声哭嚷道:
“柱子哥,你等等我”
她没跑几步,便上气不接下气,等喘匀了,抬首张望,早已不见柱子身影。
“柱子哥,为了个死人,你就丢下我,你怎的如此狠心?”
街角处人来人往,独独不见他踪影,杜鹃绝望,也知晓再追下去,已是无益,且这幅身子早就疲乏,也没有力气再追了
忍着满胸愤懑,杜鹃一步三回头,回到酒馆。
腆着肚皮的老板拦在门楣前,不耐烦道:“你这妇人,到底还要不要干这份工了?在店门口和男人拉拉扯扯,丢我的人”
杜鹃赶紧低腰说好话:“刘哥,行行好,我没了这份工,只能喝西北风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下回我保证不敢了。”
“哼,有下回你直接滚蛋!”老板说完,甩着袖子进了屋。
杜鹃擦擦额头细汗,低声道:“不会不会有下次了”
北风呜咽,南大街处,断壁残垣焦黑一片,往日繁华的琼楼屋宇转眼不见踪影。
风里传来刺鼻的木柴焦味,耳边“噼啪”之声不时响起,偶尔还是见到死灰复燃的点点星火。
海棠脸色惨白,扒开看热闹的人群,一路寻找。
官兵进进出出,忙碌不停,有些拿着水盆扑灭暗火,有些在焦土堆上寻找活口伤患之人。
海棠抓住一个戎装男人,焦急问道:“军大哥,南大街西口胡同水井旁的几户人家,可有遇到过?”
那官兵本一脸不赖,待看清海棠脸面,竟露出一丝笑脸,安慰道:“姑娘,我救得人太多,不记得了,这外头太乱,姑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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