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绕着他们手舞足蹈:“打啊!打啊!打死人啊!不打不是人!”
狄秋的声音一下轻了,怯生生地说:“不如,不如……打……麻将?”
男人拍手,笑嘻嘻:“好哦好哦!打麻将!麻将!打啊!打他!!”
没人说话,只有男人开心地鼓掌。狄秋低下头,溜了。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沙发上坐下了,抹了把脸。他摸到了一点血,狄秋皱皱鼻子,眨眨眼睛,张了张嘴,都不痛,血不知道是谁的。
忽然,有人来敲门,狄秋问了声:“谁啊?”
没人应,他又问:“现在几点了??”
还是没人响,狄秋摸到门后,敲门的人不耐烦了,接连好几下,狄秋半疑半奇地开了门,先是教授进来了,腋下裹着张毛毯子,另一手拿着张折凳,接着是苏苏,抱着个粉色的小皮箱,也带了张折凳,最后进来的是阿青,一手折凳,一手礼品袋。
教授把狄秋客厅的方桌捅(挪)到了窗边,铺开了毛毯,苏苏从皮箱里倒出了副麻将牌,粉红的y牌,和一颗水果软糖差不多大小。阿青从礼品袋里往外掏纸杯,茶叶,巧克力粉,咖啡粉,奶精,果酱,芝士,饼干,坚果。
狄秋看傻眼了。
苏苏说:“你说要打的,你坐庄啊,喏。”
她从一堆y里捡出了对粉色的色子,递给狄秋。
狄秋接过色子,在手里盘了盘,抬眼看众人,问了声:“那……打花麻将?”
没人回话,大家各自摆好椅子,各自坐下。狄秋也拖来张椅子,塞进个空位里,坐下了。
新牌友,老规矩,能碰不能吃,中发白都算花,扑克牌做筹码,每人一个花色,他们不赌钱,老规矩生出新条目,完场之后用巧克力豆或药片结算。药片比巧克力豆值钱,巧克力豆达到到一定数量,必需转换成药片来支付,教授转眼就鼓捣了个换算公式,十颗巧克力豆等于一粒百忧解,二十三颗巧克力豆等于一片安眠药,四十二颗等于一粒氯丙嗪。
打了四把,狄秋连冲四把,有一回还是一炮双响,狄秋的扑克牌眼看要发完了,他不禁问了句:“氯丙嗪是不是很稀有?”
没人响,狄秋清清喉咙,就此只跟打,浑水摸鱼,一桶麻将浆糊捣到了天亮。天亮后,他们就散了。狄秋回床上躺了会儿,不一歇,刘姆妈就进来了。她给狄秋送药,看着他吃下,问了声:“昨天晚上你昂听到什么动静啊?”
狄秋张着嘴巴,眨眨眼睛。刘姆妈看着他,点了点头,狄秋说:“什么动静?”
刘姆妈说:“老宋半夜三更去把图书馆砸了呀,你没听到啊?”
狄秋吞了口口水,转过了脸去。
刘姆妈又说:“图书馆换新锁了,你是没看到,弄得了,哎呀,椅子砸掉了,桌子砸掉了。”
狄秋站了起来,靠在墙边问:“老宋……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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