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柳侠在县中的大门外等到了七八个穿着一水深色西装的男青年,如果他们不是骑着二八横梁的自行车,而是骑着风驰电掣的摩托车,那就是香港黑社会寻仇的现场版。
远远看见那几个弯着腰用力蹬自行车的人,新上任的县中校长,一个五十来岁的文弱男人就有点发憷,他对柳侠说:“这,那个柳岸的家长,咱尽量还是跟他们讲道理,好不好?至少咱先礼后兵,先礼后兵……”
高主任也说:“是啊,还是和为贵,这要真打起来,对咱们家孩子影响也不好是不是?”
柳侠冷笑了一声没说话,双手插兜,眯着眼睛看着那几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一直到他们同时下了车,停在离他不足五米远的地方。
柳侠上下打量着嘴里叼着烟,明明一点都不胖但却故意把两条胳膊乍得很开、用狞笑和骄横的表情硬是把脸上的肌肉给撑的往横里堆、头发被发胶固定成鸭舌帽形状、一摇一晃地向他走过来的领头的黑社会。
黑社会在离柳侠不足二十公分的地方站定,用十分蛮横但因为身高原因不得不以仰视的方式来达成的强硬姿态也上下打量着柳侠,然后……两个人同时:
“郑建平?”
“柳侠?”
……
后面的假黑社会们面面相觑。
郑建平扭头看看张大嘴呈痴傻状的张校长和扶着眼镜认真确认情况的高主任,又环视一周,再次确认周围没有其他可能认识他的人,然后才问柳侠:“刚才电话里约俺几个搁这儿谈判哩人是你?你就是那个柳岸哩家长?”
柳侠点头:“对,我是他小叔,你是郑帅他……”
“靠,我是郑帅他小叔呀,哎呀我靠,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嘛,”郑建平一脸的纠结,回头对后面几个莫名其妙的同伙说:“没事了没事了,那啥,这是柳岸他叔,我上荣高时候哩同学,这好几年没见,今儿好不容易见着了咋弄个这咧!看这弄哩多不得劲。
柳侠,你,你还记得我吧?”
柳侠看郑建平那态度,就知道今天这事基本已经解决了,尽管他心里依然非常不舒服,但他还是配合着郑建平的姿态,好像十分开心似的笑着说:“学校就那几个出名哩人物,我就是想忘也忘不了,你不是也记着我咧嘛!”
“我靠,那能一样?”郑建平自来熟的不得了,好像他真跟柳侠是曾经无话不谈两肋插刀的好朋友一样:“你是正面典型,我是反面教材,我记得你是名留青史,你记得我是臭名远扬,那差别大了。”
柳侠挑挑下巴:“你不嫌热?”
“啥?”郑建平一愣,然后猛然低头,看到了自己的一身打扮,随意地把手里的烟头弹出老远:“我靠,光顾着jī_bā装黑社会吓人咧,忘了,他妈的热死我了,”
他边说边动手脱衣服:“还不是叫您那小侄儿给害哩,我说柳侠,您小侄儿可真跟你一模一样啊,看着又秀气又斯文,那打起人来可真下得去手啊!俺侄儿那脊梁上、胳膊上,都是让他给夯出来哩红檩子,宝根儿那脸肿了两三天,现在鼻子还肿着呢,脸青了一大片。”
郑建平身后一个年轻人脱了黑西装,团了一下拿在手里扇着风,问他:“三哥,这都认识,我看您俩还恁熟,这架还打不打了啊?不打俺几个就回去上班吧,万一叫查岗哩发现俺不在,这月奖金就没了,好几十咧!”
郑建平说:“靠,你没看见啊?这还打啥咧,一说就妥了,您几个先走吧,记着,有啥事赶紧呼我;二孩儿,傻福,您俩别走,我介绍您跟柳侠认识认识。”
有五个人和郑建平打了招呼,骑上自行车飞快地离开了,还有两个擦着满头的汗走过来。
自觉得是因为本人英明,能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张校长高兴的也走了过来:“几位家长,外边也老热,要不咱去我哩办公室坐着谈?”
柳侠非常客气地说:“老师,耽误了您这么长时间,不好意思啊!这件事我们自己解决,一定不会给学校添麻烦的。”
郑建平摆摆手说:“就是就是,没学校啥事了,俺那几个孩儿明儿就回来上学,哎对了,我跟你说啊张校长,咱学校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歧视俺那几个孩儿啊,我要是听说老师报复俺侄儿他几个,那我可不会轻易算拉倒。”
张校长连连摇头:“不会不会,孩儿们这个年龄,正是淘力哩时候,尤其是小子孩儿家,打个架惹个事再没恁正常了,其实心里头都单纯着咧,还是好孩儿,再说了,这世上哪有做老师哩去报复学生哩?”
郑建平说:“ 有你这话就中,那您就去忙吧,不用管俺了,俺几个去找个地方喝一杯,把事儿说开就完了。”
张校长和高主任如释重负地转身往学校走。
柳侠看到学校大门的缝隙里闪过一个他再也熟悉不过的身影,对郑建平说:“你稍等我一下。”就跑了过去。
正好高主任拉开大门,右手拎着一块两个还粘在一起的旧砖头,左手拖着一把没有了前面竹枝部分的大扫帚把的猫儿一下给暴露了出来,柳侠跑到猫儿跟前:“乖,你怎么没去上课?”
猫儿看看柳侠,又看看正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看他的郑建平,小声说:“我怕他们打你,他们每次都来一大群人,你就自己……”
柳侠叹口气,摸摸猫儿的头,正想说话,郑建平过来了:“哎呀柳侠,您侄儿真中,要是俺侄儿有这胆
喜欢一路凡尘请大家收藏:(m.66dshu.com),66读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