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早饭,趁着热气还没完全上来,孙嫦娥让孩子先练字。
柳侠也和小孩子们一起练,闲着也是闲着,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字和父亲、大哥、五哥的比起来根本就惨不忍睹。
柳侠和猫儿、柳雲、柳雷在靠东边的那张桌子上,他得修理并指导着两个小家伙;柳蕤和柳莘、娜娜在西边那张桌子上,柳蕤负责指导两个小的。
柳萱的婴儿车放在娜娜身边,小胖子一、丝不、挂躺在车子里,啃着自己的大脚趾,吃得津津有味,
柳川在柳侠他们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已经离开柳家岭,这时候应该已经到荣泽了。
猫儿早上喝了一大碗奶粉,又喝了一碗小米绿豆稀饭,写了没一会儿就跑去撒尿。
回来的时候,他没走靠着窑洞那边的石头小路,而是沿着南边的坡沿走,拽了两根狗尾巴花,路过柳萱的小车跟前,他蹲在车边用狗尾巴花逗柳萱。
柳萱咯咯笑,咿咿呀呀跟他说话。
猫儿吹着口哨,咯吱小胖子圆鼓鼓的小肚皮,小胖子高兴地抓着他的手想站起来。
猫儿逗着小胖子玩的时间有点长,柳侠正想喊他过来继续练字的时候,猫儿忽然站了起来,走了两步立在娜娜身后,说:“写字哩时候得坐可直才中,你哩腰弯了;还有,你把横写得太平了,你再看看大爷爷给你写那一张,看清楚了再写。”
柳侠愕然地看着猫儿,小家伙不看他,嘴巴抿得紧紧的,盯着石桌上娜娜面前的那张纸。
娜娜慢慢扭过头,安静地看了猫儿一会儿,又慢慢转过身,照着柳长青临走之前给她写的几个“一”字,又写了一个,然后怯生生地回头看着猫儿,意思非常明显,想让猫儿看她写的符不符合要求。
猫儿犹豫了一下,转到她另一面说:“把毛笔给我,我给你写几个,你看好我是咋写哩哦!”然后他端端正正坐在了另一个板凳上,提起笔。
柳侠摸摸柳雲和柳雷的脑袋:“乖乖哩好好画,一会儿小叔带您去河里洗澡。”
看着两个淘气包认真地点了头,柳侠走过来,站在了猫儿身边。
猫儿并排写了五个“一”,这五个最简单的字或者说笔画,简直一模一样,标准得像是书法教材里刻印出来的。
猫儿从小跟着柳侠,太小的时候没什么好说的,等他稍微有点控制力,柳侠练字的时候,他就能安安静静的坐在柳侠身边一直看着,也许那也是一种练习吧,猫儿当初开始写字就非常有灵性。
柳侠考上大学不在家的几年,正好柳长青辞了大队书记的差事,不再整天为大队的事东奔西跑,他在家里指导监督孩子们练习的时间很多,猫儿一直在他温和但严格的要求下练习,所以基本功相当扎实,那些最简单的笔画练习,他随手而出,基本可以说无可挑剔。
柳侠先拿起猫儿写的字,吹着让墨迹干了,才放在娜娜面前:“刚开始肯定写不了这么好,认真练习,写得多了自然就写好了。”
小姑娘轻轻点了点头,拿起毛笔接着写。
柳侠牵着猫儿回到自己的桌子上,猫儿继续练字,柳侠看着柳雲和柳雷画的抽象派大作点评,逗得两个淘气包又蹦又笑。
所有人都完成了今天的练习,娜娜被玉芳和苏晓慧叫过去量尺寸,准备用昨天拿回来的一块花布给她做个裙子,柳侠领着一群男性小家伙去河里凉快。
放松地坐在凤戏河沁凉的水中,看着两个淘气包乖乖地坐在石头上踢腾着小脚拍着水花玩,柳莘就在身边不远的地方跟着柳蕤练习狗刨儿,柳侠对猫儿说:“乖猫,你要是不待见娜娜,离她远一点,不欺负她就中了,小叔不会要求你非得喜欢她,对她多好,小叔喜欢你想干啥干啥,不喜欢干就不干,你别难为着自己去对她好。”
猫儿笑嘻嘻地摇头:“我没啊小叔,我就是有点不好意思,嘿嘿。”猫儿往家的方向看了看,脸上的笑没了:“我看见三婶儿给她往脊梁上抹药了,”
柳侠说: “孩儿,你是不是跟小叔一样,老可怜她?”
猫儿点点头:“要不是有你,还有俺大爷爷、奶奶,还有俺大伯、娘,还有咱家哩人都这么好,我肯定得跟着他,跟着那个赖孙娘儿们,说不定,我也会叫打成这样……”
“不可能,她找死。”柳侠打断猫儿,愤怒得好像猫儿已经被打了一样:“啥时候也轮不到她来打你,她敢碰你一指头,看我不宰了她。”
对面两个淘气包瞪大了眼睛:“谁?谁打俺哥哥了?”
柳侠撩起河水洗了一把脸:“没人打,小叔说笑话咧,有小叔搁这儿,谁也不敢打您哥哥。”
俩淘气包同时亮了亮自己的小爪子,对猫儿说:“哥哥,谁敢打你,俺俩就去挖他,给他哩脸挖流血。”
柳侠说:“好吧,您俩可记好自己说过哩话啊,等您哥哥老了,谁要是敢打您哥哥,您俩去替您哥哥打回来,打不过,挖回来也算数。”
柳侠和猫儿在家又开开心心地呆了三天,第三天的晚上十点多,猫儿和几个小的玩够了,柳萱和娜娜也都睡了,柳侠和猫儿也回到自己的窑洞,柳侠对着猫儿开始发愁。
他回来的时候岳德胜说了他可以休息十天左右,最多不能超过十二天,他现在离开单位八天了,单位的事他倒不是太担心,他们这个行业,说走就走的紧急任务很少,一般的任务,真晚个一两天,到作业区效率高些就赶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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