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窑那一段路咱伯他们已经全部打上栏杆了,雪也没下大,没事。
不过您五哥这事我就得跟您四哥说明了,我怕小钰听我一说,当时就会想来看小凌,您五哥不想让家里人操、他哩心,可咱家谁会不操这个心啊?”
猫儿紧紧地拉着柳侠的手,看着柳川的车消失在风雪中。
猫儿太担心五叔,也担心跟丢了魂一样的柳侠,打电话让晓慧说自己不舒服,让晓慧给他请了一天的假。
柳侠和猫儿一夜未眠,早上七点,他们一起做好了鸡蛋甜汤敲柳凌的门,柳凌说:“我不饿孩儿,您吃吧,叫我再躺一会儿。”
柳侠难受得一口都吃不下,他没听柳凌的话,推开门进了屋。
虽然屋子里拉着窗帘光线很暗,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柳凌还是昨夜睡下时的姿势和大睁着的空洞的眼睛,柳侠坐在床边就哭了起来:“五哥,你到底咋着了呀?”
柳凌慢慢聚拢眼神,默默地看着柳侠,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了声:“幺儿,别哭孩儿,我没事。”
猫儿过来,把鸡蛋甜汤放在床头柜上,用手给柳侠擦着眼泪:“小叔,你别哭,你一哭五叔更难受。五叔,三叔说哩话你还记得吧,饭吃不下也得吃,再大哩事咱也得先让自己活着。”
柳凌努力想让自己露出一点笑容,可他衰弱的连这点都难做到,猫儿端来的饭他最终也没吃。
下午四点半,度日如年的柳侠和猫儿等来了满身泥泞的柳长青和柳川、柳钰。
柳长青在客厅脱下了外面的泥衣,对柳侠他们说:“您都去给自己收拾好,然后好好吃饭,该干啥干啥,别叫小凌觉得他把一家人都搅和哩不能好好过日子。”说完,他推开了柳川端过来的热水,接过猫儿拿出来的睡裤穿上,就进了柳凌住的房间。
柳钰一进卫生间就问柳侠:“你问了没?小凌他咋着了?
柳侠摇摇头:“他啥都不说,只说他没事,回来歇几天就好了。”
柳侠没交待柳钰这件事不要跟其他任何人说,他知道,关系到柳凌的事,柳钰比谁都上心,柳川只要跟柳钰说过一声柳凌回来前的话,柳钰就能守口如瓶到永远。
柳川换了衣服,和猫儿一起把饭又热了,可柳侠和柳钰都吃不下,猫儿看着柳侠,柳川劝着柳钰,好歹让两个人吃了碗稀饭。
中间柳侠接了个晓慧的电话,说她一位同事带了一大包老家的大枣回来,她看着不错,就买了十斤,让猫儿明天去学记着找她要,如果柳侠有时间,再给小蕤送过去点。
柳侠放下电话,猫儿让他给周晓云也打一个,找个理由说这几天不能出去约会了。
柳侠按猫儿说的做了,编的理由是他前一段那个重点工程的报告要参加系统的标准化报告评奖,队里让他挨着把报告再仔仔细细过滤一遍。
隔行如隔山,周晓云觉得这是件非常大的事,让柳侠专心干自己的,少约会两次没关系,不过她有点遗憾,她本来想这个星期天让柳侠陪她去原城买衣服的,现在看来,她只能和同事一起去了。
昏暗但温暖的房间里,柳长青按下看见他后挣扎着想坐起来的柳凌:“孩儿,没事,坐了恁长时间火车,你老使慌,躺着吧。”
柳凌喊了声:“伯。”嗓子却沙哑的几乎没有声音。
柳长青靠着床头坐在床上,粗糙的大手抚摸着柳凌的头:“孩儿,您三哥看见你老难受,回去给我叫来了,你别埋怨他,他是您亲哥,咋也不会看着你这样却啥都不干,只是干坐着看你难受。”
“我不会。”
柳长青伸开右臂,柳凌像个无助的孩子,蜷缩起身体,把脸偎在父亲身边。
柳长青说:“孩儿,我不知你出了啥事会难受成这样,你不想说,我也不难为你,我就问你几句,你要是能回答,就给我个回应,不想也没事,啊。
孩儿,你现在除了不想吃饭瘦了,还有别哩病没?”
柳凌轻轻摇头。
“哦,我知了,那,你身上有伤没孩儿?
柳凌依然摇头。
柳长青长长地舒了口气,心中的焦虑减轻了大半,他欣慰地揉了揉柳凌的头,才又问:“是你下了错误命令让战士牺牲或受重伤了吗?”
柳凌还是摇头。
柳长青几乎完全放下了心,说:“孩儿,我不知道搁你心里头现在啥是最重要哩,啥事会叫你难受成这样,不过,我得跟你说,搁我、搁您妈、搁咱全家人心里,你现在对俺来说最重要哩是啥。
孩儿,你能平平安安回来,这就是最重要哩。”
柳凌把脸完全埋在柳长青身上,说:“我知道。”
柳长青拍拍他:“知道就中孩儿,我看你脸色老不好,是因为难受好几天没好好睡过吧孩儿?现在咱回家了,啥都别想,睡吧。”
柳凌把一只胳膊搭在柳长青身上,闭上眼睛。
可柳长青知道,他睡不着,所以说:“孩儿,你睡着,我慢慢跟你说着话,你别硬撑,该睡就睡。
孩儿,您都长大了,我跟您妈慢慢也老了,俺有可多思想,可能都跟不上您了,您有些想法俺一猛听了可能接受不了,会别扭,会难受,如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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