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五哥,军人的价值和工资不是一回事,你们挣的虽然少,但能称为价值,而我挣的再多,那也只能叫”,柳侠看看茶几上的支票,“钱,跟你对国家的贡献根本不能比。”
柳凌微微歪着头,含笑看着柳侠:“孩儿,我以为,你心里除了咱们家,除了猫儿,什么都不想呢!原来,你想这么多啊!”
柳侠难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我我,我好歹也是大学生嘛!”
柳凌说:“什么叫好歹也是?你是最好的大学里最好的学生。”
柳侠开心地笑:“也是哈,我年年拿最高奖学金。”
柳凌转过脸,眯着眼睛看向窗外:“幺儿,现在的部队,确实跟以前不一样,我们是一线作战部队,已经好了很多,可很多地方,还是跟我想象中的部队差别很大。
我曾经因此迷茫过,后来,我……我告诉自己,不管别人怎么样,我只管按自己心里的目标,做好自己的……
十年,可能一无所成,可我真的努力了,把所有我可以掌控的,都做到最好……
虽然现在部队里有很多让我失望的地方,但如果可能,我还是希望留在部队,不过,我不强求。
在部队该学的我都学到了,不管我以后干什么,转业到地方,和三哥一样有一份平淡稳定的工作也好,自己做生意也好,回家和咱伯咱妈一起种地守着家也好,如果有一天国家需要,我随时都可以履行一个军人的责任。”
柳侠脱口而出:“咱们在公园滑冰那天,镇北哥也是这么说的,他还说……”他看到柳凌的身体在听到‘陈震北’这个名字的时候颤抖了一下,猛地停住了。
在他的潜意识里,陈震北还是五哥最好的朋友,陈震北不会是伤害五哥的人。
柳凌慢慢转过头,眼神平静似水:“幺儿,我大概能想出你们是怎么猜测我这次的事情的;我是失恋了,而且和陈震北有关,但,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柳侠嗫嚅着喊了声:“五哥!”后边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柳长青和柳魁临走时都交待过他,尽量不要跟柳凌提和恋爱有关的事。
柳凌说:“幺儿,我知道你们都很想知道我这次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想找到原因安慰我。
幺儿,小侠,这辈子,就这一件事,别问我,让我放在自己心里,不是信不过你孩儿,是我真的不能说。
那是你永远都想不到的事,如果我不是亲身经历,我可能也永远都不知道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事,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是对是错,只要有可能,这辈子我都不想让你和咱们家任何人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事,所以幺儿,我不能跟你说,跟谁都不能说。
说出来,咱伯咱妈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一天舒心的日子,说出来,我自己的心就空了,空得好像人都没有了。”
柳侠有点惊恐地又喊了声:“五哥。”
柳凌的声音依然平静:“幺儿,前些天,我曾经想过自杀,半个月的时间我都陷在那种想法里出不来,直到一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咱们家,梦到咱伯咱妈咱大哥,还有你们。
幺儿,别这么害怕,从那个梦里醒来,虽然那件事依然让我锥心蚀骨地痛,但我再没想过死。
我和你做兄弟还没做够呢,柳家人我也还没做够呢,我听说自杀的人转世的时候不能投胎做人,如果那样,我那么多下辈子的计划怎么实施?
我想做父亲,想做大哥,想做三哥,让他们下辈子做我,我好有机会能照顾他们一次,让他们享受一下咱们享受过的、有最好的父兄庇护着的快乐的童年、幸福的现在和以后美好的一辈子。”
“啊?!”柳侠傻乎乎地说:“五哥,我我,我下辈子还想做咱伯咱妈哩孩儿呀,我还想叫咱大哥当大哥呀!”
柳凌温柔地笑着说:“对,我的计划里,你生生世世都是咱们家的幺儿,不管多少辈子,我,还有咱们全家人都会一起疼你,淘的很了也还会忍不住揍你。”
柳侠高兴地点点头:“嗯,我愿意。”
柳凌说:“幺儿,跟你说一件事,如果咱们一起回家,你别在咱家人跟前提起陈震北,如果咱哥他们说起来,你帮我把话题扯开。”
柳侠点点头:“行,我知道了,可五哥,我,我真的想不出,你和震北哥是怎么回事,你们,既然不是震北哥抢了你女朋友,那你们怎么会,怎么会……”柳侠找不出合适的词语了,因为他不知道柳凌和陈震北之间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
柳凌说:“ 幺儿,我不能跟你说我和他之间的全部,我只能告诉你,我的难过因他而起,但也可以说跟他无关,是我心智不坚,是我错估了这个世界对异己者的恶意,错估了……人性,所以,说到底,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怪任何人。
如果有一天,中国这么大,我想是不可能有这个机会的,不过我还是跟你说一下,如果有一天你又见到了陈震北,当做路人就行,那是我和他之间最好的结局。”
柳凌的话让柳侠对他曾经的恋情更困惑了,但也使他这几天来极度不安的心情恢复了平静,只要五哥人好好的,其他什么工作啊朋友啊前途啊,柳侠根本就不在意,反正他一个人就能养活全家,五哥如果愿意,回柳家岭在父母身边当吃饱墩儿好了。
柳凌又跟柳侠提了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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