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侠这才满足地搂过猫儿:“睡吧,平时这个时候你在医院已经睡着了。”
猫儿乖乖地闭上眼睛。
柳凌进来的时候,柳侠正歪着头专心地盯着猫儿的脑袋在看,嘴里还自言自语:“大乖猫,你这里边到底装的是啥秘密呀?”
柳凌失笑,前些天心底里那点影影绰绰的担忧一下子就消失了,从某些方面来说,他觉得柳葳和小蕤、猫儿都比柳侠成熟,柳侠就是一门心思疼从小没娘的猫儿,那些一般人都不曾听说过的情感,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
柳凌真心希望,柳侠能一直这样简单快乐下去。
可这个愿望的本质是非常奢侈的,想要达成十分不容易,长远的未来不知道,眼下的柳侠就快乐不起来了。
十点多,柳侠正在眉飞色舞地跟柳凌和猫儿说当年毛建勇带着209全体成员狂砍中华一条街的英雄事迹时,柳凌收到曾广同的传呼,说他正在学校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没办法过来送柳凌走了,柳侠看到这个传呼才想起来,五哥的假期到了。
柳侠精气神顿失,没精打采地趴在柳凌的肩上不动弹。
猫儿和柳凌交换了一个眼神,猫儿说:“小叔,五叔说了,京都离他们部队才二百多公里,他来往很方便,以后逢着大星期他就过来看咱俩,这比以前你一年才能见五叔一次不是好多了?”
柳凌拍拍柳侠的头:“我听到有消息说,以后可能要实行五天工作制,每周都是大星期,那样,我就每星星期都能来看你们了。”
柳侠腾地抬起头:“真的?每星期都只上五天班?”
柳凌说:“我听说的,前几天冬燕姐说他们单位也这么说过,还是比较正式的通知,这个规定对商业系统影响非常大,他们单位很重视,应该不会是乱讲。”
柳侠问:“五哥,你几点走?”
柳凌说:“两点四十的火车,往那边去是支线,人不多,到了车站再买票就可以,不过从这里到火车站要换两次公交车,大概得两个小时。”
柳侠捋着袖子站起来:“我去给你做饭。”
柳凌也想站起来跟着柳侠,猫儿轻轻拉了他的袖子一下,柳凌就没再动。
十二点钟,柳凌要走了,外面很冷,他不让柳侠和猫儿下去送他,说以后他会经常这么来来去去,就像他们以前从柳家岭去望宁上学一样,不用当成什么事。
柳侠揽着猫儿站在阳台前,看着柳凌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柳侠讷讷地说:“我真想不出来,你五叔和震北叔叔原来那么好,到底什么事能让他们一下子就变得跟陌路人一样?你五叔现在在部队要是有个烦心事,连个说的人都没有,我都不想让他回部队了,就跟我们在一起多好。”
猫儿看着柳侠的脸思量了一会儿,说:“小叔,要是有人做的事全世界人都觉得不对,甚至是……罪恶,可其实只是因为喜欢那么做的人比较少,世界上的人不习惯,其实他们什么错都没有,你会跟着多的人讨厌他们吗?”
柳侠不假思索地说:“当然不会,所有的新东西出现时人们都要抗拒一段时间才会接受,布鲁诺因为支持哥白尼的学说被视为异端给烧死了,事实却是他的认知至少比烧死他的那些人更接近真理,很多时候,被唾沫淹死的人比吐唾沫的人要干净高尚得多。
你大爷爷跟我们说过,只要自己做的事问心无愧,没坑别人害别人,谁爱说就让他说起,长舌妇这种恶心玩意儿杀不绝砍不绝的,到啥时候都有,把他们的话当放屁就行了
哎乖猫,我不是在跟你说五叔和震北叔叔吗,你怎么跟我扯到人言可畏上来了?”
猫儿楞了一下,然后眨巴着眼睛若无其事地说:“就是哈,好好的我怎么想起来说这了呢?
哎小叔,大伯也不知道到家了没有?咱出来这么多天,家里肯定到处落得都是灰,等回去,咱俩得好好打扫一遍。”
柳侠难得地发现一次猫儿在他跟前会心虚,心里有个地方轻轻动了一下,觉得好玩,同时,他也记起来,猫儿这话有点熟悉,五哥去年给他的信里有过跟这差不多的意思。
他忽然想到,猫儿的那个秘密难道不是关于他自己的,而是五哥的?
柳侠探究地看着猫儿。
猫儿发觉柳侠好像起了疑,心里愣怔了一下,但现在他不可能跟柳侠坦白自己的秘密,如果柳侠认真地问起来,他也做不到对着柳侠撒谎,所以他想用自己在柳侠跟前永远有效的一招——跳起来扑到柳侠身上耍赖。
可猫儿没能像以前那样猴子似的一跃挂在柳侠身上,他现在还是没什么力气,所以他只是搂着柳侠的脖子抱着他:“小叔,咱该去睡午觉了,我瞌睡了。”
柳侠把猫儿抱起来,往上颠了颠,让他的腿环在自己腰上往卧室走:“嗯,转移话题,做贼心虚,大臭猫,你是不是还有别的秘密瞒着小叔?”
猫儿大叫:“没有,就那一个,我这一辈子对你肯定就这一个秘密,而且,而且还只是现在不说,以后肯定会跟你说的。”
猫儿说到这里,胸腔深处忽然滚烫困顿,心脏紧缩,心底一阵惊慌,哪怕他这次的病真的能好,他真的能活到很老,他就一定有机会把这个秘密跟小叔坦白吗?小叔这么好,即便他离过婚,还是会有很多像周晓云那样漂亮又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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