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广同星期一早上没课,但学校每周一早上例会,他虽然是退休后返聘回来的,如果没特殊的事,也要参加。
柳侠给他打电话时,曾广同正好开完会出来,不过他下边还有一个只有几个人参加的小会,听了柳侠说的事,他说:“你等着,我找人过去帮你看看。”
一个小时后,许应山来了。
许应山先把柳侠买房子的行为给夸了个金光灿烂祥云缭绕,然后让柳家叔侄几人该干嘛干嘛去,余下的事就交给他了。
柳川下午四点多的火车,吃过午饭就得走了,柳侠巴不得能和他多亲热一会儿,所以,真就放心地把事交给许应山,自己和柳川一起准备午饭去了。
许应山跟着谭建宽又把家具看了一遍,柳侠的红枣山药炖排骨该出锅的时候,他过来了:“幺儿,给我数八千块钱。”
柳侠和柳川都感觉受到了惊吓:“八千?”
许应山说:“先把钱给我,其他的咱们待会儿再说,放心吧,哥哥保证不让你们吃亏。”
这人一天到晚没个正形,连称呼都没个准,对柳侠他们几个一会儿大侄子一会儿小兄弟,柳侠都习惯了。
柳侠让猫儿去给许应山拿了钱,然后柳家叔侄四人直愣愣地看着许应山叼着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往北屋走。
十来分钟后,许应山回来了,柳侠他们的饭菜也端上桌了,邀请许应山一起吃。
许应山一点不客气地答应了:“你们曾大伯给我的任务,家具搞定,把你送上火车。”许应山看着柳川说。
柳川摆手:“多谢,不过不用,公交车转一次就到了。”
许应山笑:“那也没咱这专车来得得劲儿啊。行了兄弟,咱们都是朋友了,客气这个干嘛呢,你看我就不客气,来,先来块排骨。”
许应山长袖善舞,什么时候都能让身边的人感觉很舒服。
猫儿忍不住了:“许伯伯,家具怎么说的?”
许应山说:“买下了啊,钱不都已经给过了嘛!”
几个人一齐瞪着他。
许应山大笑起来:“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咱说正经的。
除了谭建伟的那些组合家具,其余的咱包圆儿了,包括你们屋里的这些。”他拍拍自己柳侠和猫儿坐着的木沙发。
现在,柳侠他们已经知道,这些沙发和他们现在睡的床,还有屋子里的两个衣柜,原来都是谭家放在倒座房里给佣人们用的。
“谭建伟的东西你们也看过了,大部分都是原来谭建宽他姐和他妹妹房间的东西,这些基本上就能把西厢房这几间填补得能用了,刚才那八千就是给他的。”
几个急得要死,等着他快点往下说。
许应山恶劣地笑,又吊了他们十来秒才开口:“谭建宽的那些,他不要钱,送咱们了。”
叔侄几人看着许应山,集体沉默瞪人。
许应山很冤枉地瘪瘪嘴:“这怪不得我,谭家大哥是个高尚的人,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人不喜欢钱,喜欢艺术。”
柳川问:“什么意思?”
许应山正经了点:“意思是,人家看上了曾教授的手艺,一副八尺的画换那两大所房子里的家具。”
——
柳侠准备了一肚子道理,打算和曾广同大战三百回合,结果,和当年的柳海一样,一个回合没下来,他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柳侠:“曾大伯,这真哩不中。”
曾广同:“为啥不中孩儿?”
柳侠:“谭建宽想要你给他画一副八尺哩画,你哩画一尺就好上万,八尺,那得多少钱啊?他那些家具不值恁多钱。”
曾广同:“那,大伯现在回家去给你拿一副八尺哩画,您家大门外有收废品哩,你把画给他,不用跟他要多少万,你就跟他要几百,你看他要不要?”
柳侠:“大伯,收废品哩没文化,不识货,你不能拿他们举例子。”
曾广同:“哦,算数,你是大学生,有文化,还认识大伯,知道大伯是画家,那现在,我拿副八尺哩画给你,我不跟你多要,就跟你要十万,小侠你给吗?”
柳侠:“?!”
曾广同:“哈哈哈,孩儿,收废品哩没文化,他不要我哩画,你是大学生,还知道我是个有名气哩画家,也不要,知道这是为啥吗孩儿?”
柳侠红了脸:“大伯,我,不是……”
曾广同摆摆手:“不用担心我难堪孩儿,这再正常不过。
对于需要哩、喜欢哩人,大伯哩画就是艺术品,压到箱底儿没人知道,只要自己想想都会偷偷高兴;
对于不需要不喜欢哩人,那就是一张纸,不能吃,不能喝,屁用都没,连把青菜都不胜。
现在有人愿意用一张纸,给咱换点有用哩东西,这不正好吗孩儿?”
柳侠呆。
曾广同得意地站起来,双手背后,溜溜达达往北屋走:“哎呀,我得来看看,我那一张纸换来哩啥好东西。”
心有戚戚的柳侠回头看猫儿。
猫儿一脸阳光灿烂:“嘿嘿,我就跟你说了嘛,曾大伯画画跟你测绘一样,能者不难,举手之劳。
虽然举手之劳的便宜也不应该占别人的,可曾爷爷他不是别人啊,反正我还是那么想的,要是怀琛伯伯现在承包了个工程,你帮他做个测量,你会要钱吗?”
柳侠发着狠呼噜了一把猫儿的脑袋,站起来进屋做饭。
柳凌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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