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青说:“你回去后,多看着点您五哥,考啥也不能不顾身体,黄昏就是再晚,十一点也该睡了。”
柳侠点头:“中伯,我肯定跟俺五哥说。”
柳长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着说:“你搁那儿这么长时间,见有谁对您五哥特别好哩没?”
柳侠想了一下:“曾大伯他们家人俺五哥都可好,还有祁越哥,你知,就是祁老先生家那个拿到俺五哥信、帮俺说好话叫祁老先生给猫儿看病哩那个人。”
柳长青问:“除了他,还有人对您五哥特别好哩没有,不是,不是您曾大伯跟咱家这种关系哩?”
柳侠不解:“那是哪种关系?朋友?”
柳长青点点头:“对,就是朋友那种,对您五哥特别好,或者您五哥对他特别好。”
柳侠想了好一会儿,摇摇头:“没,俺五哥接触哩人就那几个,对他都不赖,他对人家也都可好。不过,那些人对五哥再好,也没原来震北哥对五哥好,我觉得,震北哥对五哥,比咱家哩人也不差啥。”
柳长青眯起眼睛看着夕阳:“你搁京都这大半年,陈震北一次也没去找过您五哥?”
柳侠摇头:“没,他调到集团军司令部了,离京都好几百公里。”柳侠十分苦恼地转向父亲:“伯,你说,五哥原来跟震北个恁好,咋说翻脸就翻脸了咧?五哥说,震北哥搁他跟前摆高干哩架子,我觉得震北哥不像那种人呀!他早就来过咱家,知咱家啥样,他要摆早摆了,咋跟五哥当了恁多年好哥儿们,现在才忽然想起来摆咧?”
柳长青不易觉察地叹了口气:“你不是也学过嘛,时位之移人,何况这世上,能叫人变哩,可不只是时间、地位。”
两个人起来继续走,走到老歪梨树那,柳长青对柳侠说:“幺儿,将咱俩说哩话,跟谁都不要说。”
柳侠连连点头:“嗯,我知了。”
柳长青说:“包括您五哥。”
柳侠惊讶地看着柳长青。
柳长青说:“孩儿,以后,你越来越大了,自己搁外头哩时间也越来越多,认识哩人也越来越多了,记着,交浅不可言深,自己家哩事,轻易别跟外人说,听见没?”
柳侠说:“听见了。”
两个人快走到家了,柳侠忍不住问:“伯,将你那话啥意思?你说自己家哩事,都是指啥?”
柳长青说:“一句半句说不清,小侠,以后你会自己就知了,现在,你先记着我哩话,碰到啥有些不能轻易说哩事,再难受,要是身边没最信得过哩人,先放心里,别随便跟人说,知不知?”
柳侠揣着满心满脑子的糨糊,却还是非常认真地说:“我知了。”
他这句话说的没有一点勉强,因为是父亲说的,他就是不明白,也会心甘情愿地先照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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