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侠敲门的时候还浑身僵硬,等门打开,一个和柳川年龄差不多、穿着灰蓝格子家居服的男人站在面前,明媚的笑容一下就出现在他脸上,他说:“您好,我是柳侠。”
对面的男人微笑着把门全部打开,并侧身让开路:“我是彭文俊,进来吧。”
其后的过程顺利的让柳侠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和彭文俊在十五分钟内就确定了合作的意向。
不过,彭文俊说,和口述相比,他对文字的记忆和分析力更好,所以他让柳侠手写一份合同样本,他看过之后,如果没问题,小区大门口就有文印店,打印后马上就可以签合同。
合同内容柳侠滚瓜烂熟,二十分钟后,一份整洁漂亮的手写合同样本放在了彭文俊面前,里面连空着等待填写双方名称和数额的横线都规规矩矩,长短一致。
彭文俊仔细地看了一遍,最后评价:“嗯,文玲大姐没夸大,你这手字是真漂亮,从小练的吗?”
柳侠说:“嗯,我们家是山里的,没电,也就没有其他娱乐,所以我们家的孩子小时候除了漫山遍野的玩,就这一件正事可做。”
彭文俊笑着说:“我也练过几天字,因为生在京都,诱惑太多,刚把横平竖直写的有点模样,就撂下了,现在字写得还是跟狗爬似的。”他把样本递给柳侠,“你下去打印吧,打印好我们马上就签合同,你的人下午就可以进工地了。”
柳侠进了电梯开始无声地大笑,见到站在车外等候的猫儿,他抡起小家伙转了几个圈:“嗬嗬——,真的要签合同了,真的要签合同了,哈哈,乖猫,走,打印合同去。”
彭文俊说的文印店,就在出了小区大门往西三十米,标牌写的是“自立广告文印店”。
柳侠和猫儿一进去,快乐的心情立马打了个对折。
曾怀珏坐在正对着门的大桌子后面,正对着抱着一大卷红色尼龙布的高玉珍发脾气:“……我要做锦旗,你看见谁做锦旗用尼龙布?你能干一样有眼色的事不能?他妈的就你这没一点眼力劲儿的样子,生意能好才他妈出鬼……”
柳侠和猫儿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本来一脸憋屈的高玉珍看到他们俩,马上堆起了笑容,手忙脚乱地把尼龙布放下:“你们,你们想做点什么?我们店里什么都能做,名片,锦旗,奖状,横幅,版面……”
曾怀珏好像根本不认识柳侠和猫儿,对着高玉珍打断了她:“你怎么那么多废话?你问一下他们想做什么不就完了?”
柳侠笑着对高玉珍说:“我想打印一份合同,一式两……五份,要铅印。”
曾怀珏垂着眼睛收拾着眼前的东西:“你到底打印几份说清楚,我不缺那几份打印的钱,不需要你们可怜。”
柳侠说:“怀珏哥,我没那意思,签合同是件很严肃的事,不能在合同文本上涂涂改改,我多备用几份,是以防万一。”
高玉珍惊讶地看着柳侠和猫儿:“你们……认识?”
柳侠和猫儿不知道怎么回答,有点犹豫。
曾怀珏阴阳怪气地说:“这就是柳侠和柳岸,就是他们的父亲对老爷子有大恩大德,需要曾家以后子子孙孙都匍匐在地地供奉着。”
本来因为曾广同一家的情分决定忍着气的柳侠和猫儿同时炸了。
柳侠说:“俺伯当初收留曾大伯,是因为曾大伯的上辈对他有恩,同时也是因为他看不下那些人平白折腾一个没有犯罪的人,我们家的人从来没想过那是什么大恩大德。”
猫儿说:“你腿有病,脑子跟心也有病啊?我们就是来打印个东西,谁没事老想着可怜你?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时时刻刻惦记着你的腿呢?你有那么重要吗?你以为你谁呀?”
他说完,拉着柳侠就走:“走小叔,京都的文印店多了,谁没事受他这窝囊气。”
两个人走出来,高玉珍也跟着追了出来:“柳侠柳岸,你们等一下。”
柳侠和猫儿停了下来。
高玉珍陪着笑,无奈地说:“他身体不好,心眼窄,你们看在胖虫儿他爷爷面子上,别跟他计较。”
柳侠也十分无奈:“嫂子,我们没计较,可怀珏哥他……,我们……”
高玉珍伸手把合同草稿拿过去:“你们俩在外面等着,就这两张,没多少字,一会儿就好,好了我给你们送出来。”
看着高玉珍进屋,猫儿吐了一口气:“小叔,你说,高阿姨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嫁给他呢?”
柳侠说:“命不好呗,当初瞎了眼呗。”
猫儿嘟嘟囔囔地说:“结婚真不美,万一不小心找个打锅货,得倒霉一辈子。”
柳侠扒拉着猫儿的头发说:“你不会孩儿,你有福,肯定会找个最好哩媳妇。”
猫儿怒视柳侠:“我都跟你说多少回了,我不结婚我不娶媳妇,你还说,我今儿最后一回警告你哦小叔,你要是敢再跟我说一回娶媳妇,我就离家出走。”
柳侠揽过猫儿的肩膀嘿嘿笑:“中中中,不结婚不娶媳妇不找打锅货,咱就这样美滋滋哩当个光棍儿汉过一辈子。”
猫儿抱着柳侠的腰晃荡:“嗯,就咱俩。”
高玉珍说的很快,还真就很快,不到十五分钟,她就拿着订的整整齐齐的合同出来了:“给,你们仔细看看,看有错的地方没有,如果没有,我再出一份就可以了。”
柳侠和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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