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隔一个服务区就会进去休息一会儿,让猫儿跑跑玩玩,他自己也趁机喝点水,活动活动身体。
昨天下午听了祁越的话,他有了马上回来的想法时,本能的就开始控制自己吃饭喝水,昨天晚上决定开车回来后,他还是没能彻底放松,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他只喝了一碗稀饭。
不过这已经很好了,如果是坐火车,他都是提前大半天就不吃稀饭也不喝水。
现在,上路了,亲自尝试了服务区的各种方便,他才真正放松下来。
十一点半,在猫儿激烈的抗议下,柳侠还是顽固地买了两张每位十五元的自助餐票。
猫儿来来回回添了好几次菜,撑得差点站不起来,回到车上他连安全带都不想系了。
三块钱两个人吃方便面就能吃得饱饱的,现在花了三十,他觉得就这还没吃回本儿呢。
柳侠也有点撑,其实他和猫儿心里想的差不多。
下午两点,猫儿掀开夏凉被坐起来,迷迷糊糊中发现他们正好他们进入中原省,他立马清醒了,大叫着不让柳侠中间再休息,他真的是归心似箭。
柳侠心里也着急,但他还是在中原省的第一个服务区休息了二十分钟。
猫儿嘴里抱怨着,却十分兴奋,他其实根本就没来过阳城,但因为知道这是中原省的地界,感觉上就很亲切。
两个人放完自己的水接人家的水,然后买了一袋番茄,重新上路。
猫儿啃着番茄说:“这回,咱一口气冲到家。”
柳侠点点头:“没问题,直接冲到咱哩栅栏门跟前。”
下午六点半,中原地区这个时间的太阳虽然还没落,但白天那种燥热已经开始消退,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第三大队的大院宽敞干净,树木葱茏,环境比荣泽的街上好多了,所以,院子里到处都是摇着扇子乘凉的人。
篮球场里一群人正打得激烈,围观的人不停地喝彩起哄,正对着大门的林荫道上,一群群孩子在溜旱冰。
柳侠的车就在这个时候进了水文队大院。
他真不是故意的。
他的计划是五点半左右回到家,他没想到原城市区里到处都在挖坑修路,尘烟滚滚的脏就不说了,提前还没个提示标志,每次都是走不动了才知道前方在施工,禁止通行。
从大门口到家门口,短短一百来米的距离,柳侠的脸都要笑僵了,他不停地笑着跟人解释:“这真不是我的车,着急回来,火车票买不上,只好借朋友的车。”
猫儿在大门口柳侠第一次停车跟人打招呼的时候就下了车,他也跟惊讶地夸他们的车子漂亮的人解释,不过,他的解释比较敷衍,基本都是这样的:
“不是,借的,真的是借的,嘿嘿嘿。”
“不是我小叔买的,嘿嘿嘿,是,是找一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借的,真的。”
他这么说着的时候表情还很微妙,基本可以理解为“虽然你们猜对了但我绝对不能承认”,所以,他解释的结果是别人更加坚信这辆牛逼哄哄的四个圈就是柳侠自己的车。
柳侠只知道怀琛这辆车是原装进口的,四十万出头,比较高档,猫儿却知道,这两辆奥迪都是陈震北帮曾广同买的,最新款,顶级配置,四十多万在市场上根本买不到。
猫儿被动误导别人的时候其实也挺心虚的,可他心里很清楚,小叔绝对不是心甘情愿离开三大队的,他是被挤兑走的,现在,他就是想让小叔扬眉吐气,反正,反正,总有一天,他会让小叔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最好的汽车。
前边两个车窗都开着,猫儿跟别人说了什么,柳侠都听得清清楚楚,他在心里踢了这个虚荣的小家伙几脚,嘴里的解释更真诚了。
可就是没人信。
一进屋,柳侠都没顾得看离开了好几个月的家,撂了手里的东西就拧着猫儿的脸蛋往两边扯:“臭猫,你咋这么虚荣咧?你都不想想,要是有一天被揭穿,你哩脸往哪儿搁?”
猫儿拼命转着眼珠瞅着屋子,嘴里满不在乎地说:“我咋虚荣了?我不是一直跟他们说,车是咱借哩嘛!”
柳侠扯的更用力:“你说了还不胜不说,你就是故意哩。”
猫儿救出自己的脸往主卧跑:“我就是故意哩,我就是想气死那些欺负你哩人咧,嗷——,我哩大床,嗷嗷——我回来了,嗷嗷嗷——老美老美呀,小叔,你快进来呗,咱哩床俺三婶儿都给咱铺好了,可美可美。”
柳侠跑进去,猫儿正四肢大张、脸朝下趴在床的中央,看见他进来,猫儿把自己滚到最西头,给他腾出地方:“小叔你赶紧来,可美可美。”
柳侠过去,四仰八叉躺在猫儿身边:“喔——,真哩可美,哈哈哈,可回到家了。”
叔侄两人并排躺着,都不再说话,就那么看着天花板,觉得心里特别安宁。
过了有两分钟,猫儿说:“小叔,这儿就是咱哩根据地,以后咱就是搁外头买再好哩房,这个房咱也不卖哦。”
柳侠说:“那当然,卖房卖地都是败家子儿干哩事,咱可不能干。”
两个人带回来的东西还都在客厅放着,可俩人觉得这会儿特别美,都不想动,不过……
“小柳叔,柳岸,你们回来了?我靠,居然都不提前打电话跟我说。”
马鹏程吆喝着就直接冲进了屋子。
猫儿一骨碌爬起来:“马鹏程你不准穿着鞋子进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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