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柳川开车,一趟把三个人都接回来。
小莘前天下午考试完,昨天早上就到了荣泽。
俩小阎王已经见过柳岸哥哥和小叔了,现在被勒令在家等待,小莘说,柳长青提这个要求的时候,俩小家伙嘴巴撅得都能拴头驴了。
柳侠来到餐厅,晓慧和小蕤已经快吃完饭了。
柳侠摸了下小蕤的头:“就剩两天了,再坚持一下孩儿,考完,一下就轻松了。”
小蕤喝了一大口鸡蛋甜汤,嘿嘿笑着对他点头。
五号学校要开始贴考号并进行安全排查,六号全市参加高考的学生来认考场,所以荣泽高中和县一中、二中的学生四号下午就离校,
柳侠看着小蕤发自内心的轻松笑容,自己也感到非常轻松。
前天晚上,晓慧晚自习没有课,下午放学时就和猫儿一起回来了。
晚上柳侠去接小蕤的时候,小蕤说,他现在提起上学就害怕,问柳侠能不能帮自己说服一下家人,今年不管他考不考得上,都不要让他复读。
小蕤说着就哭了起来,他说他知道自己这样会让全家人都丢脸,可他是真的不想上学了,一天十几个小时坐在教室里做题,每天都有考试,每周都要排名次,做梦都是作业没写完被罚站在讲台上丢人,这样的日子如果再过一年,他肯定会死。
他宁愿回柳家岭种地,吃不饱穿不暖他也认了,也不要再上一年高三。
柳侠看着小蕤崩溃的模样,不假思索,一口就答应了。
小蕤从小身体就瓤,除了小时候因为这个原因让家里人多操了些心,他算是家里这么多年来最让人省心的一个孩子,脾气柔和性格好,如果不是真的受不了了,他肯定不会提这样的要求,他非常清楚,家里大人对每个孩子的学业都寄予厚望。
柳侠回到家,找个时间就和柳茂、柳川、晓慧说了这事,让他们帮自己一起说服大哥大嫂。
柳茂有点犹豫,怕大哥大嫂会生气。
柳川和晓慧却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们俩这半年来天天跟小蕤在一起,比谁都清楚小蕤的状况。
柳侠、柳川、晓慧是一样的想法,他们现在都有工作能挣钱,还养活不了一个小蕤吗?犯不着为了一个大学,把小蕤给难为出个好歹。
柳侠甚至在答应小蕤要求的同时就已经开始考虑让小蕤用鑫源小区的门面房做个什么小生意了。
柳川的行动力一点不比柳侠差,他觉得,小蕤现在最大的压力是大哥柳魁。
秀梅对小蕤虽然抱有非常大的期待,但她作为女人,天生的柔软会让她更多地关注小蕤本身,她一旦看清楚小蕤因为高考可能会失去更重要的,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放弃那个期待。
而柳魁不同,柳魁对小蕤的压力,主要是来自小蕤本身,而不是柳魁。
柳魁对孩子宽厚而严格,小蕤更希望得到来自父亲的肯定和谅解。
家庭中这种情况很常见,一个有能力有威望的长辈,并不会因为他性格宽厚温和而让后辈轻慢,相反,懂事的孩子往往更敬重这样的长辈,更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柳长青如此,柳魁也一样。
所以小蕤的压力虽然来自于他自身,但柳魁却是这个压力的根源。
柳川在柳侠和他谈话半个小时后,就找到机会把柳魁单独叫了出去,然后把小蕤的要求和柳侠、晓慧以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
柳魁难受了好一会儿。
比起身体和性格都更皮实的柳葳和小莘,他和秀梅一样,都是更希望小蕤能考上大学,不用是什么名牌重点,只要能让小蕤最终有个轻松稳定的工作就好,比如,像楚小河那样,当个老师。
但柳魁也非常清楚,世上的事,不会都称了自己的心,自己家已经出了好几个大学生了,还一个比一个的学校好,自己不应该要求更多。
关键是,小蕤自己不愿意再上学了。
柳魁纠结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他坐在床边等着小蕤睡醒,然后告诉小蕤,他只要认认真真地参加高考就可以了,考上考不上都没关系。
至于复读,他不喜欢就算了,天大地大,能活出个人样的路多了,不是非得吊死在考大学这棵树上。
这两天小蕤的精神特别好,虽然这之前他也没有整天愁眉苦脸,但跟现在这种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愉悦情绪的状态还是不一样。
猫儿知道小蕤的决定后,夸张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呜哇——,小蕤哥真够胆儿,考试前就敢跟大伯摊牌啊。”
柳侠说:“你也可以跟小叔摊牌,你说一句不想考,咱现在就打包袱回柳家岭。”
猫儿两步跳到写字台跟前,抓起英语书就哇哩哇啦地读了起来。
柳侠看着小家伙摇头晃脑完全是在应付差事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四号早上三点多,柳川、柳钰和小莘一起开车到原城火车站,四点多点接到柳葳,六点半接到柳凌和小萱。
七点四十,在水文队大门口,柳侠和猫儿挤上车,直接来到学校。
看着猫儿和小蕤的身影消失在排房后,柳葳说:“小叔,孩儿哩身体敢不敢啊?这么热哩天,一场俩多钟头咧。”
柳凌说:“你觉得,不叫他参加考试他会愿意不会?”
小莘说:“肯定不愿意,柳岸哥还说他一定得考上第一志愿咧,第一志愿离家最近,还能跟俺五叔一个学校。”
柳葳说:“我就是觉着,咱这么多人都会挣钱,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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