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工程并不是柳侠编出来给自己壮脸的,是他过完年刚到山阳工地时,有一天下雨不能进行户外作业,他闲着没事和缪塞尔先生打电话的时候,缪塞尔先生忽然想起来,询问他要不要干,柳侠当时就驾车赶往栖浪水库,把合同给签了。
这个工程钱不多,但柳侠非常愿意接,一是有一个作业中的栖浪水库工程,任何时候都能给他带来雄厚的底气。
二是这个工程除了人力,柳侠几乎不需要任何投入,所以虽然钱不多,除去三个人的工资和奖金,柳侠还是有的赚。
不过,在柳侠心里,第一条比第二条重要得多。
“我说的全都是真的,您要是不信,我可以把栖浪水库的合同拿去给您看。
那个,杜大哥,除了航空航天和海洋类的,我的测绘队真的是什么样的工程都能接。”
柳侠有点太高兴了,一口气说了一大堆,都没给杜远鹏打断的机会,说完了他才有点后悔:这么急切,好像是谈判的大忌啊。
好在,杜远鹏并没有把柳侠这个小朋友当成真正的谈判对手,他和柳侠之间并不是一个工程的甲方和乙方,他只是想给柳侠提供一个机会。
“我当然信,荣泽和京都隔着这么远,你也不用给我拿合同了。”杜远鹏笑呵呵地说,“你最近几天有时间吗?我介绍个人你去见一见,具体的工程你们谈。”
柳侠浑身一僵:“嗯,必须最近几天吗?”
“呵呵,我忘了,柳岸过几天要走了,你不方便出远门,”杜远鹏没有因为柳侠好像并不珍惜机会的问题而生气,他知道柳岸是什么病,所以说话依然随意亲切。
柳侠说:“不是,是我两个小侄儿,我三哥的儿子,今天去原城参加竞赛了,我和柳岸答应竞赛完陪他们玩两天再走。”
“两三天是吧?那这个没问题,”杜远鹏说,“清明一周后去中南省出差,这之前你回来,我安排你们见个面。”
柳侠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杜远鹏才好,一连说了好几个谢谢。
杜远鹏笑着说:“不用这么客气,你再这样,下次见面我就称呼你柳老板了。”
柳侠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杜远鹏说:“柳岸在你旁边吧?让我们说两句。”
柳岸接过手机:“杜叔叔好。”
杜远鹏说:“嗯,身体怎么样?我听老先生和岳祁说,血色素一直不达标?”
“谢谢叔叔您关心!”柳岸说,“只看数据的话是这样,不过,所有参与我治疗的医生都说,我的造血系统已经完全恢复了,理论上的血色素健康标准,并不是绝对的,就好像我们虽然都是黄种人,但皮肤有人偏白,有人偏黑,有人偏黄一样,只要不是病态的,那就是健康的。”
杜远鹏说:“我觉得医生说的很有道理,这样就好,这几年我经常想起你和你小叔,你们能扛过来,真是太好了。那个,在国外怎么样?听说你去美国上m大了,我一点都没觉得意外。”
柳岸说:“挺好的,教室、图书馆、作业,考试、实习、聚会,跟咱们国家的大学生活差不多,只是不用住校,我觉得特别轻松。”
杜远鹏说:“怎么让你一说,去国外留学就是天堂,我儿子一说,就是水深火热呢。”
柳岸说:“小杜哥也出去留学了?在哪儿?”
杜远鹏说:“英国。人家说的花园天堂一样的地方,让杜彬那小子一说,就成了人间地狱了。”
柳岸笑起来:“估计是您给他选了地狱式专业的缘故吧?记得小杜哥喜欢自由轻松带点艺术感的运动,您给他选的什么?mba?”
杜远鹏也笑了起来:“你怎么猜中的?他不喜欢读书,光想着满世界乱窜不让人管,我特么就给他选个被人管还得管人的专业。”
柳岸说:“瞎蒙的,想起以前您说小杜哥怎么气您,想着您终于逮到机会了,肯定得趁机修理他一下……”
……
柳侠揽着柳岸的肩膀,把头也靠在柳岸的头上,听他和一个比他大三十岁的人侃侃而谈,骄傲和喜悦一点点、一点点从心里溢出,慢慢地,把他整个人都给泡进去了。
等柳岸终于放下电话,柳侠勒着他的脖子大笑:“哈哈大乖猫,你看,你一回来,小叔坐到屋里不动,馅儿饼隔着六层楼就掉到嘴里头了,你可真是小叔哩招财猫啊!”
柳岸侧脸蹭了蹭他的鼻尖:“所以啊,你一定得给我拴紧了,叫我一辈子都跑不了,要不我就给别人招财去了。”
柳侠站起来,十分自信地一摆头:“谁敢?敢跟我争大乖猫哩,统统狼牙棒伺候,打断他们哩狗腿。”
中午,柳川、晓慧、小蕤、林洁洁和小莘回来,看到一大桌丰盛的饭菜,不但有整只炖的鸡,还有一个莲子红枣银耳汤,中间居然还有有一个超大盘子的八宝饭。
小莘说:“咦,这么喜庆,我咋觉得这跟结婚哩饭样咧?”
柳侠小心翼翼地把一盘红丢丢的糖醋里脊放上去:“结婚有啥喜庆哩,又花钱又使慌。小叔马上就要怀抱招财猫,背靠树冠直径五百米哩大树,开启财源滚滚日进斗金哩辉煌人生了,这才是真正哩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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