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半靠在行李箱上,从里边掏出来一条红绳,抬抬下巴:“手腕伸出来。”
晏轻的手腕细,瘦骨伶仃的,捏一把没几口肉,陆尧仔细把红绳绕了几圈,然后打了个蝴蝶结,另一端拴在自己手腕上,然后轻轻一抖,红绳荡个波儿,款款消散在了空气中。
“走丢了就自己捏出来,然后顺着红绳的方向来找我。”
晏轻郑重的答应了下来。
陆尧又嘱咐了几句,然后把晏轻留在了这里,自己去找接应的同事了。
他很放心晏轻,小孩儿乖,不会乱走动——等这一趟的乘客散开了,火车站门口也没那么挤了,陆尧没过多长时间,就找到了接应同事。
是个姓张的小伙子,领导手底下最得力的秘书,年年都是他来接陆尧。小伙子穿了一身黑,带着手套,亲热的迎了上来,末了把手套一摘,抓住陆尧的手摇了摇,“陆尧组长!您还有胆子来北京啊!”
陆尧笑着说:“我怎么不敢?”他手微微一滑,从袖子中抖出来了一个小纸包,默不作声的塞进了小张的口袋里,“跟着我来的还有一个。”
小张动作一顿,压低声音问:“蛇?”
陆尧点点头。
“这……”小张手插在口袋中,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那个小纸包,犹豫的说:“陆尧组长,咱平时钻点小空子也就算了,真要是大事儿,我也帮不上忙。”
陆尧轻松道:“哪儿跟哪儿啊,就是想让你帮着安排个住处,我总不能捎带着人去国安吧?”
小张还是迟疑,陆尧轻描淡写的说:“阿姨最近不是病了么?这里边是人参精的头发,回去烧成灰,掺水喂下去,保证下地就活蹦乱跳的。”
“这是形容兔子吧?”小张说:“一个住处而已,说排就排了,这么大的礼我……”
陆尧笑着说:“行了,别搞这一套,几根头发而已,烧之前去找找人,把上边的因果抹一下。”
拿钱好办事儿,他们之间这一类的交易物品,一般都不是钱财,国安里干活儿本来就危险,又不是人人都有陆尧的本事,大家都得想方设法搞点保命的本钱——两个人心里都门清,小张没爹没娘,孤儿一个。
酒店离着国安某所办公大楼不远,小张这几年在领导手底下练出来了,吹毛求疵,房间事先排查了一遍,又当着陆尧的面清理了一遍,最后一伸手推开窗户,二十七层,非人爬上来也不容易。
唯独一点不对。
陆尧问:“一张床怎么睡?”
小张说:“一张床怎么不能睡?双人床,横向一米八,陆哥,上去打个滚都够了。”
晏轻帮腔,“我也觉得够了。”
人精小张这时候就跟瞎了一样,愣是看不见陆尧铁青的脸,趁着晏轻放东西的时候小声说:“今晚先过去一趟。”
“这么急?”陆尧皱眉问:“蟾蜍怎么样了?”
小张凝重的摇了摇头,说:“好吃好喝的供着,但是只问出来了一点东西,都在领导手里抓着,我不清楚。”
他们两个短暂的一商量,当即拍板立刻去国安大楼,这会儿晏轻已经把背包放下了,小孩儿明显感觉很新奇,但是没有乱走、也没有乱摸,定在陆尧身后,小声问:“你要去哪儿?”
“去喝酒。”陆尧说:“你收拾好了就先睡,给我留一半床就可以了。”
晏轻说:“写完作业再睡。”
“好,”陆尧摸摸他的头,说:“有班主任的手机号码么?明天我打电话给你请假,刚想起来,你这是旷了一天的课啊……”
小张把手套戴好,一边走一边笑道:“什么时候高考?”
陆尧也跟着迈了出去,门被关上的时候他刚好回答:“就明年六月。”
咔哒。
晏轻雕像一样的站在那里,等到最后一点脚步声都被彻底隔绝,他才悄无声息的坐在了床上。只占据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走出去之后话题立刻就变了。
“您这金屋藏娇的,其实不合适。”小张缓慢的说:“这事儿搁在我身上,我压根就不会带他来,邺城名义上受国安管辖,但是天高皇帝远,您要是真想护住他,那就谁也动不了。过来就不一样了,过来……”
陆尧极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说:“说这个已经晚了。走吧。”
走了一会儿,小张忽然一拍脑袋,问:“您知道仙人跳么?”
陆尧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不是我。”小张连连摆手,说:“最近有对狐狸精骗钱骗色,到处去给人下套,专挑非人下手,调查科的人追了好久了,到现在都没个着落,按照踪迹,现在就差不多在这一片晃荡——您藏起来的娇不会乱走吧?”
陆尧哑然失笑,一口否定:“晏轻今年才……几个月大,你指望着他能对男女之事懂多少?”
小张这才放了心。
酒店门口停着一辆公家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来的,小张掏出钥匙,打开了车门,陆尧眼尖,问:“这跟你开房门的是一把吧。”
“一点讨巧的小东西,”小张说:“大多数的‘门’都能开,国安人手一把,干活方便——这话说的,跟惯偷似的。不过也没多大的用处,加密过的门一般打不开。”
他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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