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钻袖扣在灯光下轻轻一动,折射出一圈美丽的火彩,它的主人已经跟注,同样推了一堆筹码出来。
中年人觉得后背上有点汗湿了。三张k的葫芦的确很大,但却并不是最大的牌。他再次把台面上的牌盘算了一下,觉得同花顺已经不可能出现了,目前的情况,如果蓝钻袖扣要赢,最有可能的是四条三与三张a的葫芦。
荷官发下了最后一张牌,梅花二,跟前面的牌半点关系没有,当然对中年人也没用。
孔雀哗地又推了一堆筹码出去,但这次,他推出的数量却比上一次下注要少。
他心虚了。中年人默默地想。但现在的问题是,蓝钻袖扣手里有什么牌?要知道他的筹码不多,如果要跟注就要全all,一旦输了,五十万的亏空他补不起。
然而,彩池里现在已经有八十万了,如果他赢了,不但输掉的钱可以拿回来,还能赚到不少,这可关系着他自己的提成。
中年人知道自己的心态不太对,因为大部分输得倾家荡产的赌徒,都是抱着这种想法完蛋的。但无奈他的筹码并不是自己的,他负担不起这个责任,他必须赢回来!
“先生——”荷官嗓音有些干哑地催促。同负责一张桌子,他们两个的利益是一体的,如果中年人输光了,他也没好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出千了,可是现代赌场真不是出千的好场合,更别提孔雀男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似的,一直就紧盯着他的手。
不过等他发出第五张牌之后,孔雀男的眼睛终于移开,转向了桌子上的牌。
他在看那张a!中年人瞬间捕捉到了孔雀男的眼神——他手里可能有一张a,不可能是两张,因为那样他就不需要偷鸡,但如果他已经有了一张a,那么蓝钻袖扣就绝不会是三张a的葫芦,那么他拿到四张三赢得赌局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
赌博,终究是赌博。三张k的葫芦,任何人拿到都可以赌一赌了。中年人在一瞬间下了决定,把面前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之后,他就紧紧盯着蓝钻袖扣的脸,果然在他脸上捕捉到了一丝迟疑。
他不是特别大的牌!中年人几乎要在心里欢呼了,按照蓝钻袖扣今晚的习惯,他应该不再跟注,那么彩池里的八十万就——没等中年人想完,那贵重的蓝钻光彩闪动,它的主人跟注了。
中年人有十几秒钟觉得自己要窒息了。蓝钻袖扣前面,三张a一字排开,扎得他两眼生疼。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才有些狼狈地站起来,离开了那张桌子,往赌场后面走去。
荷官的表情也不太好看。中年人输光离场倒是正常的,可他怎么能往赌场后面走?如果被人看见,岂不是马上就会被人发现他跟赌场是一伙的?如果这样,他们赌场苦心营造出来的“公平”名声,可就成了一场笑话。
然而中年人现在可是什么都顾不上了,他一头钻进了赌场后面的小门,顺着一条走廊才走了两步,就看见了他想找的人:“沈小姐!”
“老梁?”从房间里出来的混血女郎身上还穿着赌场的制式马甲,看到中年人不由得有些诧异,“你怎么进来了?”像他这的人,在赌场开放的时候是不许往后面跑的。
“沈小姐!”老梁一把抓住女郎的手,“沈小姐你可要帮帮我!我,我刚才输了五十万!那两个人分明是一伙的!我不能输啊,不然老板饶不了我。沈小姐,你帮帮我啊!”
这会儿,他只能来求沈怡了。这个沈怡赌技高超远在他之上,算是赌场的秘密武器,一般没有老板下令是不会轻易出手的。但从前他帮过沈怡的忙,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大恩,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来求助了。侥幸老板今天没来,如果他能让沈怡出手把输掉的筹码再赢回来,那可能还能蒙混过关。
“你都输了?”沈怡皱起眉头,“老梁,你最后那一把可不该跟啊……”她有四分之一的南美血统,长相艳丽,身材更是动人,不少人都说她做个荷官实在是暴殄天物。
“可是我前面已经输了很多,而且三张k的葫芦……”老梁有些语无伦次了,“沈小姐,你要帮帮我,不然我就完了!你看在,看在我从前帮过你的份上……”
“可是我现在有事,老板让我——”沈怡说到一半,看见老梁一脸惨然,还是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你快点走吧,别让主管看见你违规进来。放心,你的筹码我都会给你拿回来,不过多的就不会有了,我今天晚上还有别的事情。”
“好好好……”老梁只要不赔本就心满意足,哪还敢多求别的。他很想留下来亲眼看着沈怡把筹码都赢回来,但又不敢违背规定,只得又拜托了一番,这才忐忑不安地走了。
沈怡叹了口气,走进赌场,很快就找到了老梁说的两个人。实在是那两人太引人注目了,尤其是那只花孔雀,走到哪里都仿佛自带聚光灯,好找得很。
果然是一伙的。沈怡看着两个并肩往赌场门口走去的男人,在心里低声嘀咕了一句,就轻盈地走了过去:“两位先生——是要换筹码吗?”
她一面说,一面转动着手里的一个小东西。这东西看起来像是一管口红,其实底部装的是用特殊药草制作的迷幻药,散发出一种类似玫瑰的气味。同时,她抬起眼睛,先向花孔雀笑了笑,又转头向旁边的男人微笑一下:“需要我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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