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再见,小游。”他习惯性的想去摸摸年轻人的头,手还没有抬起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打发走了游声,王寅先是在厨房里接了杯热水,玻璃杯握在手里有些烫,他如有所思的握了一会儿,再一饮而尽,又接了一杯,拿着去了书房。
王寅是个很礼貌的人,哪怕这是自己的家,在进书房之前他还是会敲门,陆鹤飞应了一声,他探身子进去,笑呵呵的问:“忙什么呢?一回来就往书房里扎?”
“打扰你的约会可不太好。”陆鹤飞的眼睛都没从屏幕上离开。王寅把水杯放在桌子上,眼睛瞅到了屏幕:“呀,我们小飞生日都快到了啊。”
陆鹤飞的电脑桌面上是团队这次做的生日企划,他对过生日没什么兴趣,但是这件事儿在粉丝心中好像是个天大的事儿。他仔细回忆了了一下,就小时候他妈妈给他买过一次生日蛋糕,那次还是因为他撒泼打滚要吃冰激凌蛋糕,可惜他的生日在冬天,拿东西太凉了,他吃不了两口就冻的牙疼,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出道之后没什么人注意他的时候,就零零星星一些粉丝在微博上给他写生日祝福,给他发私信。这些东西都是卫诗转达的,陆鹤飞不看这些东西。
渐渐的,他有了存在感,喜欢他的人越来越多,有人爱他爱到可以去死。于是乎关于他的每一个日子都变得重要了起来。对于粉丝而言是狂欢,对于公司而言,大概就是钱吧。
陆鹤飞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看着时间无限趋向于午夜零点。其实他没跟王寅说实话,外面天气不好是真的,可是他并没有提早收工,而是求着黄海楼今天晚上放他回来。
当秒针指到数字12的时候,这样忙碌的一天过去了。
“生日快乐。”陆鹤飞低声说。
“嗯?”王寅没听清楚,以为陆鹤飞在说自己生日的事儿,于是沉浸在这个话题里,接着说:“小飞生日的时候想要什么?最近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或者有什么想去玩的地方?”
“已经过了十二点了。”陆鹤飞仰起头,看着王寅,双眸深邃如夜,“今天是你的生日,你自己都不记得了么?”
“……”王寅愣了好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小时候老太太给他过生日都是过农历的,顶多就是吃碗面,再也没别的了。农历生日每年跟每年都不一样,他哪儿记得住。后来跟爸妈在一起的时候也没特意准备过,他倒是给王辰过过生日,因为爸妈说王辰小,小孩才喜欢这些,王寅长大了,不需要了。
这种事,只要自己不提,别人是绝对不会知道的。亲密如于渃涵都说不上来王寅生日是哪天,这会儿陆鹤飞忽然提起,王寅怎么能不诧异?
他应对过千万或险恶或复杂或澎湃的场面,唯独这一次,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张嘴都打了磕巴:“噢……今儿……我、我生日啊。”
陆鹤飞面无表情,起身说:“不早了,还是睡觉吧,明天还有工作呢。”
“小飞!”王寅叫住了陆鹤飞。
陆鹤飞停了下来,侧着脸,用眼尾的余光看王寅,等着他的下文。
王寅顿了一下,忽而叹气,说道:“晚安。”
“晚安。”陆鹤飞轻声回答。
两人同床共枕,在这如此寂寥的夜晚不发一声,房间里安静的可怕。陆鹤飞动了动,发出了布料摩擦的声音,他的手越过了床的中线,握住了王寅的手。王寅没睡觉,睁开眼睛,对着天花板闷声说了一句:“小飞?”
陆鹤飞的身体都倾斜了过去,搂住了王寅。他的鼻息喷在王寅的皮肤上,像是婉转的叹息,随后闭上了眼睛。
王寅侧过头,借着月光看着陆鹤飞的脸。陆鹤飞跟在他身边儿快要两年了,时间快的像是眨眼,眼前的人仿佛成熟了许多。可是在他眼里,陆鹤飞始终还是个孩子。
那时他想解释,就那么一秒他就打消了念头。他跟陆鹤飞解释个什么呀,好像他真的背着陆鹤飞偷情一样。这不是他王寅能做出来的事情,他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在他看来,很多事情都是没必要详说的,就跟道理一样,不同年龄的人自然有不同的看法。懂时自然会懂,不懂时,说什么都是不被理解的。他已经嫌烦了喋喋不休的自我表达,只想把一切交与时间诉说。
王寅也觉得自己不对了,自从老太太离世之后,他就变得万分无聊,也万分平和,仿佛自己最鲜活的一根儿筋叫人抽了一样,很多关于离愁别绪的句子忽然的他就明白了,也更加懂得了“更与何人说”的寂寞之感。
没有人可以孤独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王寅也不能。
但是他不会再说出来了,他选择了大多数处在这个年龄阶段的人都会选择的方式来处理他精神世界的波澜——沉默。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这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来的匆忙,也来的悄无声息,一夜间洒满人间大地。
宁姜的演唱会还有不到一周就要开始了,这是他回归之后第一次正式的演唱会,只有北京工体的两场,外地没有安排。因为他不想走的太远,疲惫,身体也未必撑得住。
他每天都在排练室里练歌,演唱会的票卖的还不错,他有点担心面对那么多人自己会忘词,走调,唱不出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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