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木质门被砰的一下打开,沈培钧转过身便看到靠在门上的楚慕,他的胸口起伏不定,喘着粗气,看起来估计是气得不轻。他大跨步走了进来,一把抓住沈培钧的手腕。
楚慕手上的力道过大,抓的沈培钧有些生疼,楚慕一步步靠近,逼得他坐到了床上。这样的楚慕令他有些胆怯,他咽了口唾沫,说道:“少爷,你,放手。”
“你要去找温澈是不是?”
即使沈培钧被逼到了床上,楚慕也在慢慢逼近他,他们的距离很近,沈培钧都能感到楚慕身上的气息。他觉得今天的楚慕很不对劲,虽然以楚慕那个暴脾气,生气是经常发生的事,可是今天似乎特别不对劲,难道就因为自己反抗了他吗?
他看到楚慕那张好看的脸就在正上方,那是一张即使他面对了十五年半也不会看腻的脸,笑的时候带着一丝邪魅,不笑的时候带着一种特殊的忧郁气质。此刻,这张脸上除了怒容,还有一些别的东西,沈培钧说不出那是什么。
沈培钧沉默了,楚慕便知道了答案。他松开了沈培钧的手腕。手上的力道刚刚一放松,沈培钧便倒退到了距离楚慕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惊恐地望着他。
“你就这么怕我吗?”楚慕笑了笑,那是一个即使由沈培钧来看,也看得出辛酸的笑。沈培钧不敢回话,他生怕又说错了什么。
楚慕见沈培钧没有回话,也起了身,抹了一把脸颊,说道:“我知道了。”他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便转身走了,顺道关上了那扇白色的木质门。
沈培钧坐在床上,回味着刚才楚慕离去之前的样子。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楚慕的脸上除了愤怒,是不是,还有一丝悲伤?
第二天楚慕很早就醒了,或者说根本没睡着,他一晚上想了很多事情,每件事里都有沈培钧。他听到隔壁房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听到楼下大门打开关上的声音。他知道沈培钧出门去了,可他无法阻止。
他无法阻止的事情有很多,他无法阻止自己的母亲在他出生后不久便去世了,无法阻止自己父亲把沈培钧带来他们家,无法阻止自己养的第一条金毛死去,无法阻止沈培钧走出家门,他也无法阻止自己的感情。
他想了一晚上,明白了自己对于沈培钧的感情。他那没有来的占有欲,他看到沈培钧和温澈在一起时的愤怒,他对于沈培钧不在身边时的担心,他看到沈培钧出浴的样子时心中的躁动,他看到沈培钧怕他时那种悲伤的感觉。那不是一个正常的主人对于仆人的感情,也不是正常的朋友之间的感情。
他爱上他了,可是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啊。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同性,更没有想过自己喜欢的同性会是这个从小一起长大,从小就看不起的家伙。可是上天往往就是会捉弄人的,总是要赏他一个耳光让他去认清这些操蛋的现实。
楚慕走到镜子前看了一下自己的样子,他的眼球布满了红血丝,眼眶下挂着一个浓重的黑眼圈。虽然这对他的外表影响不大,可却能让人一下子看出来他的状态不好。他洗了把脸,又胡乱梳了下头,然后下了楼。
楚霖早就去公司了,米叔刚刚做完早餐,此刻正坐在餐桌边看报纸,看到楚慕下楼,他便放下了报纸,站起身和他打了个招呼。
说实话楚慕现在没什么胃口,只是米叔已经把早餐弄好了,他一口不动也不太好,于是便坐了下来食不知味地扒拉着早餐。
米叔似乎还不知道沈培钧暂时搬出去的事情,楚慕坐下吃饭后他就另找了个地方坐下看报纸。餐桌上只剩下了楚慕一人,他看着对面那个空落落的位置,不由得想到,前一段时间,沈培钧也是这样坐在他对面的。他记得沈培钧吃饭的时候总是只顾着眼前的食物,不管其它的。他记得沈培钧小时候吃饭总是会不小心把饭菜掉出来,而且吃饭比较慢,长大之后虽然不会把饭菜掉出来了,吃饭却还是比较慢。就好像他的长相偏女气一样,他吃饭的样子也是偏女气的,吃得规规矩矩,细嚼慢咽。
一想到沈培钧,楚慕便觉得吃不下饭了。他将碗筷一放,对米叔说道:“我吃完了。”
“吃这么少啊,少爷。”
“嗯,昨晚吃多了。那啥,我现在出去一下。”
“好。”米叔应了一声,便过来收拾碗筷。
楚慕也不知道现在想去干什么,去找沈培钧吗?不可能的,他拉不下那个面儿,而且去找沈培钧就意味着他要面对温澈。他不明白,温澈有什么好,值得沈培钧这么心甘情愿的为他付出。论长相,他比温澈好,论家室,他也比温澈好,而且他先认识沈培钧,他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温澈实在要说比得过他的地方,也就是身高高了他两三厘米,年纪比他大几岁,可是为什么沈培钧还是跑去找温澈。
楚慕发现自己在吃醋,他发现自己之所以那么讨厌温澈,其实是因为他在吃温澈的醋。他都想嘲笑自己了,这一点也不像他。
他走到门外,今天天气很好,虽然现在仍是夏天,却并不感到酷热。他们家是自带花园的,他并不是很喜欢养花花草草,所以花园里没种什么花,只在花园中央的那个小池子旁,种了一小片丁香,那是沈培钧和楚霖比较喜欢的花。
大金毛正摇着尾巴趴在水池旁挑弄着那些花,一看到楚慕出来了,便激动地跑了过去。胡椒今年也有七八岁了,个子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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