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死,只是能亲者痛仇者快。南瑗那个贱人不就是想让你死吗?为什么要如她的意呢?
活着, 便是恶心恶心她也是好的呀。
她和丹舒的相交源于同一个仇人, 到了后来,她大概成了她在人间界唯一一个朋友。
她与她说着南瑗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与仙界皇子的苟且,她那个自命清高目下无尘的女儿,她那浪荡的恨不得死在男人身上的样子。
她和丹舒说了很多很多,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除了一件事。
带着唯二信任的棠羽和黑蛇来到人间的她,每一日都隐在暗处, 监视着南瑗的一举一动,她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南瑗在迫害了丹舒之后,多数时候都是以丹舒的面貌在珩和神君身边晃悠, 但你要知道,她从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且本来就不是真心喜欢珩和, 哪里又会真的一直在他面前扮演着单纯女仙的角色?
南瑗的容色虽在其他几界不显,但在人间界也算是上乘货色了。且她素来善于运用自己的优势,那双勾人夺魄的眼,那狐族血脉里传承着的天生妩媚,便是心智坚定的上仙都抵挡不住,何况七情六欲根植于心的凡人?
秦州送玉坊闻名天下,这号称人间极乐之地的歌舞坊也算是百年老字号了。
都说送玉坊的美人儿能叫无数的儿郎神魂颠倒,南瑗觉的那地儿简直是为她量身打造,在得了空的时候便变回自己的样子大步走进了送玉坊的大门,成了送玉坊的新任红牌之一,玉泠。
送玉坊不同于其他烟花之地,这地方的姑娘们无论是容色气度,还是学问见识都比其他地儿要高的多,因得如此各个都带着几分傲气,她们的清傲和南瑗的魅艳形成强烈的对比。
在送玉坊的南瑗,就像是生在那漫山遍野里的白色山茶花中,唯一一株火红玫瑰,夺人眼球诱人心神,毕竟啊……特殊的总是更吸引人。
未及弱冠的年轻公子穿着一身上好雪缎制成的长袍,慕名来到了秦州边界,走进了这一处远近闻名的美人乡,这一座世人皆知的英雄冢。
北钰歪着身子,她笑道:“当你走进送玉坊的大门的时候,我就在想,啊……又有一个糊涂蛋要栽了。”栽倒在南瑗的手里。
“事实证明,我猜的没错。”
十几年前的沈瑜归比起现在这个高坐皇位多年的男人来要显得青涩的多,她依稀还记得这个男人执扇走进送玉坊大门时的窘迫。
那时躲在暗处的她面带讥讽,全然存着的是看笑话的心思。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她看的不是沈瑜归的笑话,而是她自己的。
她第一次单方面的见到沈瑜归是在送玉坊的大门口,而他们这对所谓的夫妻真正初次相见的地方在秦州的桃花林。
他去赏花,而她则是去给棠羽擦屁股。
棠羽不是个好妖,她为了美貌不择手段,她为了容颜剥夺人皮。这些……都是真。
可她曾救过她性命,这事儿……也不假。
有一次的妖术考核,她出了错,被长老们关在寒霜镜里。
寒霜镜的万层冰封分为好几个阶层,因为只是简单地施以惩戒以告诫其他子弟,给她的惩处是最低阶层,那里头虽然异常痛苦难捱却不会致命。
可没想到有人对寒霜镜动了手脚,这个动手脚的人是谁并不难猜,除了南瑗已然不必多做他想。
她在寒霜镜里险些被活活冰化,要不是棠羽偷偷摸摸之中无意间打碎了寒霜镜,她可能早就死在里头。
棠羽是个坏妖,但她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尽管她的救命之举只是无意。
棠羽在妖界的时候因为实力的关系行为多有收敛,后来到了人间界似乎觉得限制少了许多,便越发的无所顾忌起来。
她惦记上了桃花妖那张艳美绝伦的脸。
惦记上了也就惦记上了吧,可棠羽偏偏又是个对面皮走火入魔的,她与桃花妖直愣愣地对上,被人家打了个半死。
那桃花妖脾气火爆,说一不二。铁了心地要把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海棠花妖棠羽剁碎了当作花肥,给它那桃花林的簇簇繁花添砖加瓦。
她和桃花妖没谈拢,最终就在桃花林里头大打出手。
却是叫来赏花的沈瑜归遭了无妄之灾。
北钰抚了抚发髻,看着又闭上眼的沈瑜归道:“你大概早就不记得那次的事儿,但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毕竟你那半条命还是我花了一颗上好的丹药给救回来的。”
她站起身凑到他面前,指尖轻点着他的面颊,半坐在床沿边儿上冷笑道:“你说我当初为什么要救你呢?当真是自找苦吃。”
可不是自找苦吃吗?当时救活了他,却不觉后来害惨了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先自己啪啪打几下脸〒▽〒
第九十九章
房间里的烛火燃烧殆尽, 黑蛇尽职尽责地取了新烛点上, 她将灯罩重新罩放在紫檀缠枝灯架上。点好烛火, 她便没了多余的动作,立在跳跃的火焰旁边,看着那个坐在床沿边, 她算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
她比公主只年长百岁,百岁在人类看了就是一生, 在妖界却不过是一转眼罢了。
她看着她从一个软嚅嚅的小姑娘痛苦艰难的成长,看着她成婚生子, 看着日日坐在暗室里寂然无神。
黑蛇突然想起了很多事, 她心头情绪纷杂,一时之间只呆呆地瞧着公主在怀中摸索出一方白色的手帕。
那手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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